於是他正了正身子,向台上望去,耀眼的燈光下,一個化著淡妝的模特從容的走來,她穿著梨白的長裙,步履輕盈,翩若驚鴻,柔若無骨的腰肢在長裙的包裹下如風擺柳,動人心魄,她目光似有似無的望著正前方,高傲冷豔卻又姿態嫵媚,一雙如煙水眸清冷明豔,似淩空一切,卻又流光飛舞,流轉處似有萬千雪花回旋,遠遠的望去,她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飄渺而遙不可及……

有那麼一刻,她仿佛是從漫天的雪花中走來,驚為天人卻又清淡得仿若是薄薄的霧氣,隻是輕微的呼吸便能融化掉,

有那麼一刻,向晚歌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也許緣分往往就是這麼的莫名其妙吧,似乎總有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引著他不知不覺的往她那邊靠,掙脫不開,也逃不了。

他魔怔般的走到後台。

這裏又是另一番天地。昏暗的光線下,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揮灑著自己對設計對藝術的一腔熱情。他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熱血沸騰心潮澎湃起來,還是年輕好哇,他什麼時候也是這般的風華正茂也是這般的對未來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向往,隻是塵世浮華,歲月催人老。

他擠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她,她還沒來得及卸妝,坐在化妝台前不時的打著電話,神情焦灼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你是模特?”奇怪,她不是小報的記者嗎,怎麼什麼時候又轉行做模特了,其實不去看她略顯僵硬的舞台表現力,比起業餘的模特來還是蠻專業的。

“呃,”怎麼是他,他問什麼來著,不過她現在急都急死了,哪裏還顧得上他。鍾靈玉這個可惡的家夥,說好過來幫忙的,都這個時候了連個身影都見不著,電話也不接,肯定又去風花雪月,湊巧又被哪個女人給絆住了吧,隻是我怎麼辦,我還有半場的走秀怎麼辦,總不至於我客串男模吧......

“怎麼了,有事嗎?”看她心不在焉焦急的樣子,他忍不住問道。

秦莫言憂心忡忡的瞥了他一眼,隻覺他長身玉立,挺撥而剛毅的身軀散發著雄性特有的陽剛氣息,修長優美的身姿哪怕是在昏黃的光線下也像是熠熠生輝的玉石,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他似天人般風華絕代,卻又讓人心生敬畏......

驀的,她腦中不由得靈光一閃,不如......

“你做我的男模吧。”

“什麼!”他一下子沒反應得過來,他沒聽錯吧。

“那個,我的男模沒來,”看他反應這麼大,應該是難以接受吧,她不敢看他,他怕他會嚴詞拒絕,可是卻又不得不鼓起勇氣,這次走秀對她來說真的是很重要,她不想失敗,她太想成功了,“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拜托了!”

“這個......”不是他不想幫她,隻是這實在是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受得是正規教育,要他穿著暴露的走在台上那可比要了他的命還要嚴重。

“怎麼辦,時間來不及了,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她實在是無計可施了,要不然一向自詡清高的秦莫言才不會像今天這樣低聲下氣的去求人呢,而且求的還是這樣一個在他麵前出過糗的陌生人。不過看他的穿著打扮言談舉止,再聯想到上次在青來公司他被一大群記者圍堵,想必他應該也是一大人物吧,這樣的人他會幫我嗎?不過現在也容不得她多想,鍾靈玉又沒來,她也隻能把他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看她靈動出塵的雙眸卻因焦急而失去以往沉靜的模樣,讓人覺得不幫她都是一種泯滅良心不可寬恕的天大罪過,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懇切,也許是她的身上有著青狸的憂愁,向晚歌一向堅硬如鐵石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心底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幫幫我吧幫幫我吧......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就要忍不住鬆口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突破自己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他實在是難以想象他穿著那樣的衣服站在台上時的場景。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

一聽他這樣說,秦莫言墨玉般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她其實早就應該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了,她怎麼還會傻傻的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身上呢,她隻是太急於成功了,成為時尚界最璀璨最炙手可熱的設計師,那樣他是不是就會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