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求得原諒嗎?原諒了你,你知道我有多麼不習慣?讓我恨你不好嗎?讓我有事沒事的時候咒罵你不好嗎?讓我泄恨不好嗎?非要逼我至此,你才甘願嗎?
默默的望著他刹白如紙的麵容,我心裏早已混亂一片,望著胸口上那把刺入一半的短刀,我開始搜索腦子裏的治療方法,現在一定不能拔開他胸口上的刀,否則,會牽動血液再流,而且也很容易感染傷口,情緒一穩定下來,我的理智開始回歸大腦,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微弱但卻很平穩,額上沒有發燒的現像,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來,他曾說過,離山洞不遠處的地方有水源,將中衣脫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從火堆裏拿起一根火棒,大步走出了山洞,由於擔心著他,我走得很急,好幾次在樹葉之中跌倒,終於,我找到了離山洞不遠處的地方小溪流,將衣服沾濕了水,拿著,我趕忙跑了回來,用衣服將一點水滴滴落在他幹燥的唇上,他的眉微微動了一下,將水吸覆進了嘴裏,但有一大半落在唇邊,沾濕在衣襟上,我愣了一下,自已喝了一口,然後嘴貼上他的唇,將口中的水浦進他的嘴裏,感覺他的喉結動了一下,將水咽了下去,如此反複,直到將衣服上的水吸幹,我才停下來。
靜靜的坐在一旁,我伸手解開他的衣帶,劃開胸前的衣袍,觸及眼中的是他身上多處紫青色的瘀青,頓時,我隻感晴天霹靂,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倏地又流出了眼眶,原來,為什麼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會沒事,原來,他一直將我護在胸膛,這個傻瓜,還說沒事,看他遍體鱗傷,我會好過嗎?小心翼翼的觸摸著他肩膀的腫塊,隻感他的身子動了一下,粗黑的眉微蹙起,仿佛在夢中,也感覺得痛。
心酸楚,跟著揪了一下,傷上加傷,他難道真得想死在我麵前嗎?
將他的衣服拉好,我從洞外撿來柴火增大了火勢,將周圍一片染得溫暖起來,架上的野味早已成了焦炭,望著他平靜的睡容,我的心裏五味雜瓶,他為什麼這麼急著讓我原諒他呢?難道真如妙兒所說,他是愛著我的?
的確,刺入了這一刀,心裏空蕩蕩的,對他的恨怒,對他的不滿,對他的仇怨,仿佛都被這一刀刺醒了,細細回想著他曾經虐待我的場麵,突然覺得,那也沒什麼,隻是我一味的私心,根本就是我的心裏咽不下氣,才會將仇恨加深,才會讓自已一直恨著,仿佛恨著他,也是一種樂趣……如果不是這一刀,我想我會繼續恨著他,直到以後的多年都會恨著他……
其實,恨著他也會厭倦的……深深厭惡起自已的任性來……為什麼不能退一步?為什麼不能原諒他一次?為什麼要爭那早已不重要的麵子?為什麼要跟他計較?多個為什麼在腦子裏縈饒……
可就算再多的為什麼,也救不了眼前的狀況……如果有誰能夠救他……我願意以自身的生命去喚他的活著……他要好好活著……從來沒有這麼覺悟過,人活著才是最好的……
時不時的探著他額上的溫度,讓我欣喜的是,他沒有發燒的跡像,隻是累了,睡著了……
靜靜的凝望著這張臉,我突然發現,我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瞧過他,粗黑的眉,直挺的鼻,削薄的唇,雖然睡著,依然劃著上揚的弧度,仿佛在笑一般……
樓乘綬,你夢到了什麼呢?
靜靜的坐著直到天亮……凝視著他仿佛不會累一般……
但始終還是睡過去了,趴在他的身上,我睡得極不安穩,直到早上,他輕輕的動了一下,才讓我從睡夢中驚醒,睜眼的那瞬,眼神毫無預警的對上了那雙溫潤的眼眸,脫口而出的驚喜自我嘴裏喊出,“樓乘綬,你醒了……”
“喚我綬……”黑眸清澈的眨了眨,語氣雖然中氣不足,但依然霸道著。
“綬……”嘴巴不由的吐出這個字,綬……代表著一種莫名的含意,仿佛這個字隻屬於我的……還沒有想完,我眼神望著他胸口上的短刀,眼眶頓時紅了,卻聽見他低啞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你最好沒事……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衝出口的話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我其實不想對他凶的……
卻見他唇角上揚,蒼白的容顏上笑容很燦爛,“現在,你該原諒我了嗎?”
“當然……還有什麼不能原諒你的?”我沒好氣的咬牙……
卻見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閃過算計的光芒,但我已經無法計較這麼多了,雖然知道這是他的一個圈套,可我甘願走進去,被他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