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吳月亭在西湖的湖水裏救上來一個女子。西湖景美,讓他流連忘返,這名女子玉顏帶水的樣子,讓他難錯二目。
女子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劍自裁。不過,為吳月亭阻止之後,她盯著吳月亭那張已然成熟的臉半晌,驀然雙頰一紅。
吳月亭問:“你叫什麼?”
她螓首微垂,出語嬌柔:“奴家姓舒,叫舒翾爾。”
又是三日,從黑梟幫主的畫舫離開的舒翾爾毅然嫁給了即將要死的神劍穀二弟子宋濂。便在孟神山絕望地趕回玄門那一天,宋濂去世,秋慕華想接舒翾爾離開宋家,舒翾爾傲然回答:“我此生已宋家人,以後都不再改變。”
秋慕華詫異不已:“師妹,你真的這麼決定了嗎?”
舒翾爾低下頭,絕美的臉上透露著無比的憎恨:“從你開口讓我嫁給二師兄那會兒起,這就已經被注定了。”
“但是,那不是為了讓阿濂他——”
“為了讓他心滿意足地離開嘛,”舒翾爾斷然打斷他,“大師兄,對於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輕易拋棄的對象,還是隨隨便便就能送人的禮物。”
“阿濂中了毒,無藥可解。”
“所以就要罔顧我的自尊心!”兩行清淚長流,舒翾爾悲切之極,“哈哈”笑起:“如果死亡能夠讓人得到更多的尊重,大師兄,我希望那個中毒要死的人,是我。那樣,便可以讓你穿上新郎的衣裳,和我在堂下結為夫婦!可是,”她伸長手臂,“哈哈”大笑,笑完,臉一轉,冷冰冰對秋慕華說:“這樣的想法,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有。”轉過身,冷冷道:“你走吧!”
“翾爾!”
舒翾爾步入宋家內宅,唯一的那個仆人把秋慕華擋在門外。
孟神山快馬到達家門口,隻見肖天雪親自從莊子裏迎出來。孟神山不由詫異,:“秋苓呢?你怎麼不在家裏陪她?”柳茜兒已死,百草枯魂散的配方再也無從得知。秋苓的性命如同風中殘葉,轉瞬即落。他隻恨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為什麼她即將離開人世,卻連自己的母親都不陪伴在身邊?
肖天雪道:“白風將她帶走了,我聽報你回來了,當然出來迎你。”
孟神山大驚,道:“你怎能讓別人將她帶走,那百草枯魂散連南北醫門都解不了,白風帶走她,還能有什麼方法?”
肖天雪歎了口氣:“白風說,他師門的功夫不僅可以療傷,還可以療毒。這一點,他說你若不清楚,問少林寺的秀明大師,秀明大師一定能夠明白。”
“那他在玄門為秋苓療毒就好啦。”
“他功力不夠。”
“他功力不夠還亂帶走秋苓,那他到底想幹什麼?”剛吼完這一句,關心則亂的孟神山倏地回過神來。是啊,白風功力不夠,逍遙仙人慕容還自然就是那個可以救孟秋苓的人。“真的有辦法嗎?我們的女兒不會死,是嗎?”堂堂玄門門主,從未如此倉皇。
飽受悲傷和無助折磨的肖天雪,這會兒反而平靜,抱住他,柔聲安慰:“不會有事的,秋苓一定會再回到我們身邊。”
“真的嗎?”
“真的!”
孟神山用力擁抱她,噓了口氣方才恢複鎮定。
“茜兒已經走了。”他對她說。
肖天雪愕然,接著忍不住愧疚:“我早該讓你告訴她:一切都可以過去,如果可以,我無所謂所有的事情全部從頭開始。”
“不!”孟神山斷然否定了她這個說法:“我已經對不起她一次,不能再重複以前的錯誤,再對不起她第二次。”說著,他將肖天雪緊緊抱入懷中,好像一鬆手她也也會消失,接著道:“一切都是從不正確的感覺開始的,從現在起,我隻希望你能安安穩穩留在我的身邊。”
回到嘉禾園,肖天雪又告訴他:“吳青珽配了延緩毒發的藥丸,吃完了,可以保證秋苓再多一個月的時間。白風說,隻要找到他師父,一定萬事大吉。”
“這小子!”孟神山難得心更加安穩,“自從他出現在秋苓身邊,秋苓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沒有我,沒有你這個爹爹,秋苓有他仿佛就足夠了呢。”肖天雪自我解嘲。
“也是,與其在這裏擔憂,不如祝福他們此去一路開開心心吧。”說完這話,兩個人同時伸手,緊緊握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