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二十八星宿大陣,十年生死兩(2 / 2)

從嵩山少林寺到關北長白山,說遠也不遠,但是卻也不近。數千人走走停停,煞是引人注目,不過如今闖王李自成已經打到了京城當中,崇禎帝上吊自盡,天下一片混亂。數千人雖然十分的引人注目,但是卻也沒有什麼勢力敢於惹這些人。

由於路途遙遠,而且少林寺又拖拖拉拉,一眾人等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方才趕到關北長白山地域。

“先在山腳下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直接殺向長白山天池,將天魔宗盡數消滅。”作為少林寺的方丈,慧貧大師自然是眾人的領頭人。

月夜。兩個白衣人在山穀當中不期而遇。

先前聽得遠處傳來幾聲優雅的笛聲,似乎有人在吹奏笛子。笛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過得片刻,有幾下柔和的風聲夾入笛韻之中。辰凱天暗暗好奇,這大晚上的,是誰在吹奏笛呢?

玉笛之聲和平中正,夾著清幽的風聲,更是動人,笛韻風聲似在一問一答,同時漸漸移近……隻聽笛音慢慢柔和低沉,而風聲聲卻漸漸呼嘯凜冽起來,但笛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回腸蕩氣之意。

聽著耳邊動人心弦的笛聲,辰凱天忍不住從懷中摸出玉簫,簫聲和著笛聲,在山穀中幽幽傳開。

忽聽玉簫之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笛聲仍是溫雅婉轉,似是在撫慰玉簫的悲傷。過了一會,似是被笛聲的溫婉柔和所感染,簫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裏笛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支洞簫、七八支玉笛同時在奏樂一般。

笛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辰凱天隻覺得血脈賁張,忍不住便要站起身來,又聽了一會,笛簫之聲又是一變,辰凱天的簫聲被帶動著,竟然宛如在哭訴一般,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辰凱天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酸楚,身為男兒的他,淚水竟然不自覺地涔涔而下。突然間,笛聲簫聲同時戛然而止,似是在回憶往昔一般。霎時間四下裏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樹影在地。

一陣風吹過,山穀中若有若無地飄出淒清的簫聲、笛聲。之前,這山穀中從沒有音樂,隻有蟲鳴聲。簫聲夾著冰泉之氣,忽如海浪層層推進,忽如雪花陣陣紛飛,忽如峽穀一陣旋風,急劇而上,忽如深夜銀河靜靜流淌……

“究竟是誰,竟然能夠和我一起演奏這高山流水之曲?”辰凱天向著笛聲之處走去。

聽得這笛簫之聲,辰凱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吳山中的日子。那時,他和冷菲雪倆人,一人學吹簫,一人學吹笛,雖然有點淡然無味,但是卻也其樂融融。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唐吳山早已成為了曆史,辰凱天和冷菲雪倆人也早已經離開了東瀛,踏入了故土中原。

長白山脈南側的一處高地之上,冷菲雪正握著笛子,滿意期待地看向遠方。長白山的北風呼嘯著吹來,她披肩的頭發簌簌飛舞,滿頭的黑絲,化為了漫天的思念。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倆人默默地走近、走近,等到相距隻有一兩米時,倆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相互打量著彼此。

十年,或許不算久,但是卻也足以讓很多人生離死別;十年,或許不算久,但是卻也足以風化曾經的點點滴滴。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十年,卻是陰陽兩隔,人鬼殊途,叫人不得不惆悵啊!

又一陣淒冷的寒風吹過,冷菲雪額前的劉海隨風飛揚,迷糊了她的雙眼。歲月不停的輪回,迷糊了一雙眼睛,卻又清醒了一雙眼睛。

辰凱天一步跨上前去,攬住了冷菲雪的纖纖細腰。

額前的青絲不再飛舞,冷菲雪小家碧玉般地偎依在辰凱天的懷中。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十幾年前,我們的父母為了保護唐吳山,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十幾年後,為了中原武林的安定,不想我們夫婦倆人竟然還能聯手。”

十年轉瞬已過,時間太瘦,指縫太寬,終究夾不住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