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雲也便記下了他的電話號碼,反正也說不準以後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的事情,有“風雲”組織這樣的後台,會省事許多,在海城這塊,他們還是相當有麵子的。
車行了一段,常雲征求他的意見:“我們找個地方喝喝茶聊聊天吧,怎麼樣?”
李登雲說:“改天吧,我還有點事。”
常雲這才想起問:“對了,你現在做什麼呢?”
李登雲說:“還沒有工作,正在找呢。”
他拉開車門,告辭。
但常雲又喊住他問:“既然是這樣,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他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幹出違法的事情來。”
常雲則不認同:“現在這個社會,有錢才是真理。你也看得見,這個世界有多少人在為了錢這東西犯法,不隻是我們這些偷盜搶劫殺人的黑社會分子,當官的貪汙受賄,經商的弄虛作假,是不是?”
他想起了自己最近的遭遇,法律這東西,確實已經在人的心裏不值得信仰和遵守,但,要讓自己背棄那些根植心中的正義,一時之間是真的無法做到。他淡淡一笑:“也許吧,但每個人的思想境界不同,至少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要以身試法,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告辭了。”
常雲聽他這麼說,也覺得無從著手,隻是很惋惜的歎了口氣。
李登雲下了車,看著車來人往的街頭,突然間感到茫然。走在來往的人群裏,想起最近發生的一切,恍然若夢,回不過神來。
太措手不及了。
一個國家的棟梁之材,如今卻走在大街上,無家可歸的流浪。原來,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不是你的拳腳多快,多狠,而是權力。權力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刀,殺人於無形,無從抵抗。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想起給美莉打個電話。
美莉問:“怎麼,有和你們領導說,轉業回來嗎?”
他隻有繼續著撒謊:“說了,領導說得慎重考慮,他還是不想放過我這樣的人才。”
美莉歎了口氣:“你說,我們就隻有這麼簡單的願望,能常常看到,可是這個願望實現起來卻這麼難。”
他安慰她:“放心吧,我會爭取的。”
話是這麼說,其實他比她更清楚這件事情實現的難度在哪裏。其實,要生活在一起不難,難的是在一起了要生活。
在這個經濟飛速發展高度發達的社會,有房有車有存折,似乎已經是人們的一種基本生活願望。而他的存折,有,卻隻是可憐巴巴的五位數。車子沒有,連住的房子都沒有,他有什麼臉麵能讓一個女人來嫁給自己呢?
他真的覺得自己好沒有用,很想拿起電話告訴美莉真相,讓她重新尋找自己的幸福,以她的條件,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男人。可是,這個消息如果告訴了她,對她來說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呢?她一直在踮起腳尖的期待,能接受這樣的一個結局嗎?無疑會是殘酷的打擊。
兩個相愛的人,都不會想分開。
一直頭腦很冷靜而且很睿智的他,從來沒有像這時候這樣的困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突然,目光抬起,在前麵幾步遠的地方,有一處報刊亭,報紙是一個知道新聞包括求職的平台,他想自己也無聊,還得找工作,買份報紙看看吧。
他不會想到,就是這份報紙,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報紙上有兩條很吸引他的重要消息:第一條,原江城市長劉國華調任海城市委書記。
看到這條消息,他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憤怒,而且,這種憤怒像一場大火在熊熊的燃燒,就更不用說去看大標題下麵那些內容了,說劉國華如何如何在江城打黑取得顯著成績,在江城多少年,幹出多少政績之類的。
他真想用這輩子都沒說過的一句粗話罵:草,他媽!是領導眼瞎還是當群眾眼瞎啊?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搜集的那麼多關於劉國華的腐敗證據,不但沒能讓他受到調查和製裁,反而讓他官升一級,被吹捧成好官,這他娘的真是什麼世道!
不用說,大概梁上尉那些渣滓也都是安然無恙高枕無憂的吧。
突然,他心裏強烈的一震,想起了上次自己在家裏的被埋伏,唐宋和劉國華一幹人還在堅決的報複自己,那麼他到海城上任做父母官,是偶然還是有目的性?自己已經退役回海城,他做了海城的父母官,那麼要報複自己,就會很容易。
看來,自己很有可能又將麵臨一場狂風暴雨的生死戰鬥了。
接下來,他看到了第二條,真正改變他這一生命運的消息:海城光明集團月薪萬元招兩名高級保安,人品好,本事麵試。
這是條讓他感到興奮的消息,一般星級酒店的保安的月薪也就三五千,月薪萬元當然是個巨大的誘惑,雖然待遇越高,要求會越高,這個麵試的要求肯定是個很高的門檻,但對於他來說,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壓力,如果他堂堂“戰神”特種部隊的特種兵都不能勝任一個保安的麵試,那對方要的人才除非來自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