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一如既往地響了起來,把我的睡意全部驅逐開了,窗外洋溢著鳥語花香,也消釋了我的疲倦。
我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了奪目的數字6:34。前天已經放假了,我還沒把鬧鍾關掉,昨天就已經被鬧鍾折磨得心神不寧。
我一邊把鬧鍾關掉,一邊歎息著又要為去哪個學校的事操心了……
其實去哪個學校也不是選不出來,我肯定是會選擇去勝影的,隻是媽媽反對啊。媽媽想要讓我出國讀金融,她曾經哄騙我說,出國留學後再讓我去勝影。確實,大學讀完後還可以去勝影。可媽媽單打獨鬥這麼多年,也是老謀深算,到時候大學畢業隨便編個理由,我就得去繼承林氏了……
我真的是不懂,林氏企業不是有哥哥撐著了嗎?我不想卷入職場糾紛,媽媽就算不想讓我接近演藝圈,也不用非讓我進公司吧。
唉……心好累啊!一大清早沒有好心情,又要考慮這些問題。
我洗漱過後,就坐到院子裏的秋千裏去。
陽光均勻地灑在靜謐的院子裏,秋千旁的茉莉花次第綻開,花香如絲絲縷縷的煩惱一樣纏繞著我。又是一個惆悵的夢想,敘說著一個怎樣的十八歲。
我的視線轉移到手裏的照片: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男子在照片裏很是和藹,他的手搭在六歲女孩的肩上。
女孩臉上蕩漾著如同太陽般炙熱的純真笑顏,而她開心的原因,隻是因為第一次能和爸爸一起拍照。
那個女孩便是我,十二年前的我。
微風伴著往事侵襲而來,無數記憶倚著夢的身影在我腦海裏重演了一遍,惹得那些常在我腦海裏縈繞著的疑問又浮現出來,讓我措不及防。
他就這樣拋棄妻子地離開了?他就這樣把如此沉重的壓力扔給了一個六歲的孩子?他就這樣剝奪了我應有的美好童年,剝奪了我的每個生日?他就這樣荒蕪了我的父愛?他是那麼的決絕!那麼的殘忍!
可他給我的又不止是這些,他給了我學會祈禱的理由;他讓我提早學會麵對冷嘲熱諷;他給了我獨立麵對的機會;更是他給了我那個夢想……
我才發現,其實我不恨他了。
或許他本就不該出現在我世界裏,可他偏偏出現了。出現了又怎樣?到了一定的時間,不還是要離開嗎?到最後,把什麼都帶走了,徒留令人柔腸寸斷的回憶。
難以抵抗的思緒又把我帶到了十二年前。
當時,父親是紅透娛樂圈的演員徐暢原,母親是楓葉集團的千金,而我從小生活在備受關注的經濟圈和娛樂圈之間,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可後來因為市場趨勢突變,楓葉集團逐漸衰落,在我五歲時,這個“幸福的家”就已經名存實亡了。就在我六歲生日時,徐暢原拋下我和哥哥,也和媽媽離婚,就因為這個禁忌我再也沒有過生日。從那以後,楓葉也算徹底垮了,可娛樂圈卻把這些事情全部都扭曲了,徐暢原的事業並不受影響,反而如日中天。媽媽憑著最後的資本和經驗出來打拚,為我和哥哥改名換姓,“林抒言”成了我的新身份。之後媽媽打拚出了林氏企業,也算是穩定了,可是怎麼也沒有往日的輝煌。我看慣了大起大落,看慣了善變的人心,所以一直以來都對外界隱瞞身份,隻有幾個朋友知道我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