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著的,豎著的。還有被斬斷的手臂肢體到處都是。
看的堂爺爺蹲在那抱著頭簌簌發抖。
“嘭,”梁上一人口中含著刀翻身下來,飛起一腳踢向一側,院子門被“哢擦”一腳踹破。
“啊呀……什麼人,這裏可是杜府……”
還未等一個小廝叫出口,另一名黑衣人翻身下躍將他脖頸往邊上一摟,那小廝立馬便沒了聲息。
“……殺人啦,殺人啦,你們,你們竟敢殺人,”堂爺爺殺豬般的嚎了起來,瞪圓的雙眼裏皆是驚恐。
黑衣人也不說話,慢慢向他逼近,前麵的一人邊走邊轉了下脖子,發出“哢”一聲,聽得堂爺爺心驚肉跳。
“你們……”堂爺爺話音未落,一柄鋼刀已架在了脖上。
“什麼人敢私闖……”
‘啪’武士頭頭一個大耳刮子打過來,堂爺爺隻覺得天忽然大亮,眼前一個太陽爆開來,又一下子全變成星星。
武士頭頭手一揮,立刻上來兩個人將堂爺爺五花大綁捆起來扔在了地上。
“我來問你,你派出去的人,往哪個方向去了?”黑衣人一邊踩上石凳,一邊看著堂爺爺問。
傍晚的官道上揚起一陣黃色的塵土,王之琪帶著幾個小廝已然到了武陽鎮半路了。
“我王之琪活了二十八年了,竟然能遇到堂爺爺這等敢作敢為的英雄之輩,等下見了麵好好交流下……隻可惜人家命好,跟我等這些草民怎可能有交集,要是在江湖上得遇,我王某一定與他結為義兄。”
王之琪含笑說道。
“對啊,那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你看那天殺個人,那堂爺爺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當真了得。”
一個小廝也忙跟著附和。
另一個跟著的小廝嘴一咧,他看著王之琪問。
“之琪哥,那堂爺爺才十三歲,你二十八,你都可以做他爹了。”那小廝笑了。
王之琪一瞪眼,“十三歲又怎得了?老太爺還管他叫叔叔呢。”他說道。
“那你要跟他拜了把兄弟,那老太爺管你叫啥?”
“不叫我叔那也無妨,叫我聲哥也行。”
眾小廝和王之琪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王之琪又立馬收了笑,扭頭看著眾小廝的笑容,帶著幾分威嚴。
小廝們卻還是笑,王之琪瞪眼喝了一聲,“你幾個怕是活膩歪了,敢背後議論東家,回去我跟老太爺一說,就會立馬打斷你們的狗腿,不許再笑。”
“前麵不遠就是武陽鎮了。”一個小廝指著喊了一句。
“先在這裏下馬歇歇,整理下頭臉,免得明日見了堂爺爺失禮。”王之琪翻身下馬。
此刻堂爺爺臉上火辣辣的痛,看來這還真是賊人,這就不能硬碰硬了,“好……好漢,我派他們出去采買東西了。”
“采買東西?不說實話是不是?”
“確實是買東西,我如若說謊,天打雷劈,好漢好漢,有話好說。”
“是買一個人吧?快說,去哪個方向了?”武士頭頭提起鋼刀,刀刃閃著寒光在堂爺爺臉頰上來回蹭。
“是,是,一個小孩而已,買來做仆人,好漢如果想要,送給你們就是了,也不值錢的。我也是個小孩……”
堂爺爺勉強笑了兩聲,那笑聲幹巴巴空洞洞,自己聽了都嚇得一抖。
武士頭頭與另一個武士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小孩?可是一頭黃色頭發?”
“是是,各位大爺,那孩子不好好吃東西,頭發都焦黃了。”
“你吃的就好了?”武士頭頭的刀刃刮到了堂爺爺額頭,在抬頭紋間坎坷遊走,“吃的跟個小老頭一樣。”
“大爺,哎大爺,饒命,等人逮回來,就交給你們好了,我再送各位大爺一份程儀,不要殺我!”
“頭兒,不如……”方才那武士將胳膊往下一揮,說道:“現在去追還來得及,等這裏的人回來,怕是更麻煩。”
“唔,小老頭,你的人往哪個方向去了?”
堂爺爺眼睛滴溜溜轉。
“快說!”武士頭頭的刀重新擎起,月黑風高殺人夜,在燭光下發出冷冷的光。
堂爺爺眼睛看了一眼牆角的木櫃,窗戶,門口……
“別殺我,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寶貝。”堂爺爺哀求著說道。
“你有啥寶貝?”領頭的人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聽說你花樣多的很,看來果然如此。”
“不不不,我有龍珠,真的真的,你們見過嗎?龍珠……”
領頭的已經聽不下去了,“這廝賊的很,這裏不能待了,趕緊辦了他。”
武士頭頭轉身吩咐,召集外麵的人準備上馬。
堂爺爺沒命介大喊:“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嘔。”
那武士鬼魅般的迅疾一刀搠過,堂爺爺瞬間身首異處,血灑當場!
“燒了此處,查蹤跡,追人。”武士頭頭拉下蒙麵,麵容冷峻,雙眼銳利如鉤。
一聲呼哨傳出,眾黑衣武士得令躍上牆頭飛奔而去。
剩下兩名武士從廚房搬出兩隻木桶,用葫蘆瓢將裏麵的菜油‘嘩嘩’四處灑上,丟下兩隻火把。
瞬時火光漸起,黑衣人幾個飛躍已消失在夜色中。
十幾個如夜鷹般的身影向著黑幕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