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舊恨(2 / 3)

赫耀宗!

當年因為和都統的那一攤子爛事兒,害自己被降職的赫耀宗!那可是怪道厲害的一個人物。

“赫耀宗的管家,他來我們南城作甚?”

杜南山睜大了眼睛,滿是血絲,像一頭快發怒的獅子。

“王二倒是挺忠心,說見了那個管家,便如同見了仇人一般,恨不能一石頭丟死了他。一直悄悄跟了他一天,粒米未進。那個管家去酒樓,王二便跟去酒樓,他請人喝酒,王二便去牆角蹲著。後來見那管家和一個秀才模樣的人進了樓府。”

這番話聽得杜南山耳中嗡嗡響,有種被人打耳刮子的感覺,渾身發抖。

上梁不正下梁歪,赫耀宗手下那個害人精木管家,進出樓府,他們坑薤一氣?

“父親,照道理赫耀宗和那樓一甫並不相識,許是因為今天樓府那小姐鬧的動靜把他的管家引了去。可是,他把手伸到南城來做什麼?”

杜承風望著父親說道。

“那秀才是誰?和那樓府又是什麼關係了?”

杜南山還未理出頭緒,追問一句。

“這人倒無關緊要,王二說了,那人就是……就是穿的挺周正,身上卻沒有錢,無論去哪都是木管家請。”

“哼”杜南山鼻孔裏出氣,也不知道是對誰不滿。

杜承風又看著父親,“父親,那王二還說了,今日為了探明消息,去酒樓喝酒很是花了些錢,鞋子也磨壞了,說……”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還是這麼小家子氣,這事也來說?隨便賞他幾個錢不會麼?你要記住一句話,舍得舍得,人要知道舍才能得,怎得總是要人教。”

“是,父親,兒子謹遵教誨。”

杜南山窩在椅子裏,要好好的捋一捋思緒。

當年那件事,自己顏麵無存不說,因為此案,還被上麵定了個‘查勘不力’的考評,丟了升職的機會。這是他杜南山終生憾事,也是終生恨事。

赫耀宗,杜知府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咬得牙根癢癢!

京城,南城,赫耀宗,樓一甫。他們什麼關係?為什麼?

杜知府撚須苦思,兩年前那事曆曆在目。

“杜大人,要勞您費心了。”索都統說著把一大包銀兩推到杜知府麵前,大喇喇甩袍坐下。

杜知府急忙拱手:“索大人客氣了,常言道無功不受祿,我小小一個知府,怎敢受索大人如此重禮。再說了,我這個官職受理索大人的案子怕是有些不合適,不如……索大人到皇上那裏評理去?”

“哪裏哪裏,日後少不得有仰仗杜大人之處。”索都統手一擺,“我就不信了,我一個都統還弄不過他一個提督,皇上忙得很,哪有功夫來管我這等閑事兒。如果大人能為我兒申冤,索某將不惜一切代價,傾家蕩產亦願意。”

話雖如此,杜知府也心知肚明,這索大人雖說是個都統,卻因為人十分莽撞而不得皇上歡心,可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都統,在這滿人橫行的世界,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於那赫提督麼,近兩年官運平平,也停滯不前……何況那還擺著那麼多的銀子……杜知府用力的撚了撚手指。

兩人坐下來一番詳談。

出府的時候,遠遠的看見赫提督府的木管家來了,身旁還跟著一個年輕人,那公子好生俊的容貌,索都統立馬又回過神來啐了一口,調轉馬頭躲了開去,從街上另一頭走了。

水火棍在衙門大堂的地板上“咚咚”敲得震天響,每個衙役腳前青磚都有一個大坑,有種傳聞,這坑專屬,誰砸的坑能絆倒人了,便可以做捕頭了。

因今日要審一樁官司,左右兩排衙役格外威風,齊聲吆喝“為……吾……”。

原告被告俱被提上堂。

原告是索都統家小廝,喚做孫小二的,是‘代主見官’。被告是赫提督家小公子赫文治。

堂中的吏員、差役各存了心思,這兩家在京州地麵上都算顯耀,上上下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他們家有交情的心裏想著到時如何周全,同他們家有過節的心裏憋著力氣要想顯能耐。

麵上卻都是正氣凜然,公私分明!

兩家背後的正主自然不會在堂上,隻在後堂裏聽審,索都統一見赫耀宗便紅了雙眼,決不同他共處一室,被小廝護著走到西偏廳去。

東偏廳裏,赫提督卻是心內平靜如水,身軀穩如泰山。端起碗來看,茶碗內的小樹枝浮沉不動,幾片大葉子茶還未舒展開,茶碗已是溫涼。

心想著這杜知府倒有些意思,聽說他喝茶隻喝明前茶,後堂卻隻備些雨前茶,還是去歲的。

“我還以為索大人要和我去朝堂上評理呢,卻沒想將我兒告到這知府衙門來了,戎馬半生,難得我也來打一回官司,要打的漂亮些。”他放下茶碗說道。

“木兄,可都辦妥了?”赫提督望向木管家。

木管家乃是雲南木家後人,因為一些原因跟著赫提督隱姓埋名,這木管家說著是個管家的頭銜,實質確實自己的生死兄弟,木管家低聲說道,“大人且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