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風看著這眼前的陵園不禁睜大了眼,好大啊!
杜承風有些驚訝:“父親,曾爺爺的墓有這麼大?”
這便是杜家曾爺爺的墓穴,確切的說是個陵園,旁邊還有一片參差不齊的老舊屋宇。
海邊崖山一望無人,隻有那舊屋旁站著兩個人,都穿著青色衣衫,是一老一小兩個仆人。
馬車一走近,那年紀大些的便急忙迎了上來,眯著眼睛喊:“老太爺來啦,好多年沒見啦。”
這老仆可能因為常年守著墓,行動有些遲緩,說話倒還算清楚。那小仆忙跑去拿凳子,倒茶水。
杜家祖上的陵墓已然是到了。
小廝一左一右攙扶著老太爺下了馬車,未等老太爺回答,旁邊那老仆便問道:“老太爺可去見過堂叔了?”
杜老太爺皺皺眉,看那老仆一眼,“慌甚,先祭拜了曾爺爺再去,你一年到頭守著這墓,連規矩也忘了麼?”
老仆便噤了聲。
杜承風吩咐小廝在墓前的石案上擺上酒水幹果簡單的祭拜起來。老仆又探出頭問道:
“老太爺多住些日子吧,過幾天就要給海神送小孩兒了,這祭祀老太爺您還從未見過,是不是多住上幾日再走?”
杜老太爺皺眉看他一眼:“看不看的有甚打緊,扔了小孩兒就太平了?杜家現在已經不太平了。”
杜老太爺雖不願見這個‘堂叔’,這些年卻一直派人送錢糧過來。這個堂叔,人是相當年輕的,年僅十三,父母已經過世三年。
宅院雖然還有些仆人,但還是顯得有些冷清。宅子是依山而建。山巒低矮也不見雲霧繚繞。
來迎接的人也就一個小廝,跟著走入二門,杜承風和王之琪好奇的四處張望打量。
宅門小戶,並不像富貴人家。這不就是個窮親戚麼。杜承風不自覺的皺起眉,抬腳就向裏麵走去。
滿院子的人早就迎候在那裏,一個個點頭彎腰,滿臉帶笑。
隻有東廊下一個小個子背影站在那裏,後腦勺衝外背著手,正在仰頭逗籠子裏一隻麻雀。
“大侄子來啦。”那人轉過頭來招呼道,身影從台階上慢吞吞走過來,個頭甚小,一身湖綢長袍將腳都遮住了,走了兩步站定在那裏。
不過十一二歲的光景,就是杜老太爺口中的‘堂叔’。
王之琪在一邊輕喊道:這麼小啊……
杜承風一眼瞥見小孩那額頭上與年齡不符的三道抬頭紋。
杜承風眼神便裏流出一分輕視,小小年紀裝的老氣橫秋。
杜老太爺卻急忙上前,作勢做樣就要跪下磕頭,小孩伸出胳膊“誒”一聲,很有腔調的一把扶住了。
杜老太爺站起身抖抖衣衫對杜承風說:“之明,還不趕緊來給堂爺爺跪下磕仨頭。”
杜承風忽然就明白了父親不願來的原因。
這滿院子的人,好歹我也是個官……頭上一片落葉飄下來,杜承風石頭一樣站著。
“還愣著做什麼,快來,給堂爺爺磕頭。”杜老太爺不由得一陣心焦,又喊一聲。
杜承風不說話,院子裏一片安靜,院子裏的人都望著他。
低聲議論著,一個拄著棍的胖老頭,一個成了年的縣官,怎麼會是這小孩兒的孫子和侄子哩。
杜承風尷尬異常,有父親在,這孫子還必須得裝。杜承風慢慢提著袍子,拘謹的左右望一眼。
那堂爺爺站在台階上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又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無妨的,我已備了酒席,還有上好的陳釀花雕,隨我來吧。”
見堂爺爺沒有怪罪的意思,杜承風不由的鬆了口氣。
席上坐著三個人,杜老太爺,杜承風,還有那堂爺爺。王之琪站在杜老太爺身後。
“我先去了曾爺爺的墓上祭拜了才過來,這些年官務繁忙的很。也不曾來探望,還請堂叔見諒。”杜老太爺對堂爺爺說道。
“我是第一次來祭拜太叔爺爺的墓,想不到太叔爺爺這墓可真大。”杜承風感歎說道,那墓倒是確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