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廝忙不迭收拾,有兩個攙起杜老太爺,大搖大擺的跟上去。
“請先生稍候,我們先拜拜祖宗。”
說著杜承風吩咐小廝,取出了成遝的紙錢,摁地下打好了,一摞摞折起來用石頭塊壓住。
今日隻拜不祭,供桌上隻擺些果子,幾杯素酒。
杜承風取了火折點上香捏在手裏,衝祖籍方向拜了三拜,然後恭恭敬敬想把香插在供桌前。
不想那土卻是硬的,那柱香一下子倒在一旁,“哎呀……”杜承風一急喊出了聲,趕忙扶起來用勁去壓。
“哢”一下,香全給壓斷了,杜承風腦門兒上沁出了汗,忙用幾塊石子支住斷香。
杜承風喘口氣站起身來,閃到一旁。“父親,這土,似乎太硬了。”他解釋道。
“上柱香你都上不好!”杜老太爺惱怒的低聲喝斥道。
青烏子暗自心下歎口氣,把頭扭過一邊,裝作沒瞧見。
“還不快來給老祖宗磕頭。”杜老太爺沒好氣的說道。
話音甫落,“我的老祖宗……你們看到我沒?”杜老太爺已經推開旁邊扶著的小廝,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後麵的人除了烏青子,都趕緊跪下跟著磕頭。
燒了紙錢,收了果子,蓋了紙灰,就算是拜完了。
“先生啊,這裏就是了,先生……覺得此地如何啊?”杜家父子急忙的爬起來問道。
“莫慌,我先看看。”青烏子說著,站了起來,觀察杜家祖墳。
在場的人不由的屏住呼吸,立刻鴉雀無聲。
轉了個圈,青烏子抬眼望過去,明明是大白天的,那幾個墓穴處卻顯得昏暗無比,墓穴周圍的土地都呈棕黑色,且不濕潤。
一個墓穴的後方,還赫然有一棵大槐樹,枝繁葉茂的,顯然那根已然是紮進了墓穴中,吸了不少養分。
青烏子眉頭緊鎖,思忖了半晌,指著槐樹問:“那應該也是以前的風水先生叫種的吧?種錯位置了,活木纏棺木,人鬼同路,大凶之兆。”
杜老太爺被唬了一跳,急忙定眼觀察,皺著眉說道:“咦,我記得以前不是種的那裏的哩。”
“你們以前種的哪裏呢?”青烏子問。
“離那裏遠著呢,應該是在墓穴的前方。”
“老爺,你看樹上那鳥窩,大如鬥,想必已經有個七八年了。”青烏子突然又說一句。
杜老太爺心急如焚,望著他急急的問道:“如何呢?”
“風水寶地自然易尋,但是不知為何,你祖上顯露的卻是福德淺薄,雖有發跡但後果必定淒涼,明明周圍是塊寶地,這墓穴葬處除了這棵樹,周圍幾丈方圓卻是寸草不生,所以我斷定這是大凶之地。”
眾人聽得臉色發了白。
“老夫已有十年不曾親來,都是犬子來祭拜,之明,你怎麼祭拜的?怎麼回事?”
“父親,這棵樹麼?一直就在這個位置啊。”杜承風道,又說:“既然此木礙事,挪了就是了,或者挪墳。”
“遷墳繁瑣,平常人家自是難上加難,對了,杜家祖上的墓穴都在這裏了嗎?”青烏子還是覺得這格局好生奇怪。
杜老太爺回過神來,擺著手說:“不不,還有一個老祖宗的,在海邊。”
青烏子詫異的轉過頭:“海邊?”
眾人都心驚膽戰的望著他,看他又要說出什麼駭人的話來。
“怎會葬去海邊呢?墓穴最忌對著一望無際茫茫大海,全無遮攔,海風可源源不絕正麵猛烈吹襲墓位。葬經雲:氣乘風則散,在這情況下,墓位如何能聚氣?你家祖上那墓,可是受了何人的懲罰?”
青烏子聲不大,卻在茫茫的山穀中回蕩,杜家兩父子臉色一愣。
樹上那鳥騰的又飛起來,在不遠處‘嘿……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