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風邀功似的一聲喊。
杜老夫人和杜老太爺立馬站了起來,眼裏皆是驚喜:“真的?樓家那老太太病了?”
杜老夫人急忙的問一句:“那老巫婆,她生的好孫女,趕緊死,到時候咱們去她府裏收頭,送最好的……”
“哢擦”一道響雷劈過。
這真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杜老太爺高興的張著雙臂,風從指間吹過,十分的解氣,“雨後天晴咱們就能見分曉了!讓這雨下得大些罷!”
“不好了……快來人啊……”院子裏突然響起亂紛紛的一陣喊叫。
“下個雨也這麼驚慌,喊什麼喊……”杜老太爺話音未落,一個小廝闖進來。
“不好了老爺,秋荷……秋荷被雷劈了!”小廝臉色煞白的說道。
“什麼?被雷……劈了?”杜老夫人驚得猛地站起來,又重重的坐回去。
“是啊老爺,都劈糊了……”小廝哭喊著。
“哢嚓,”又一道閃電劈過,屋子裏的人嚇得全都抱頭蹲下,每個人臉上都是無比的駭怖。
伴著杜府淒惶的喊叫,大滴大滴的雨水砸了下來,將院子裏的泥土濺起來,不一時院子裏就變成一個混沌世界,空氣中又腥又鹹。
“下雨了。”樓府裏有小廝喊道。
小廝丫鬟們紛紛擠到廊下去,看著雲陽給樓老太太仔細的滾著額頭。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太額上的燙點逐漸起了紅來,不久就會結為痂。麵色也開始紅潤開來,喉頭還發出些響動。
“你們看。老太太的臉上有血色了。”
“唔……”屋裏的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
雲陽抬起手腕抹了下頭發,將在湯藥裏沁過的布子敷在老太太額上,凝脂般的十指將紗布散了開來,隻見蛋白合著嶄新的銀飾,現出刺眼的紅藍黑三色。
“對對,這個法子我怎麼沒想到?銀能安五髒、定心神、止驚悸、除邪氣,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大夫邊驚呼邊用手拍腦門子。
小姐法子倒是奇特,哪裏學的呢……邢大夫口中喃喃,思付一刻。
“小姐,你怎麼知道這草藥能治病的?”邢大夫拿起白色的燈心草問雲陽。
雲陽搖搖頭,軟軟的說:“我不會治病,舊人就用過這法子,我隻是認得些草藥而已。”
聽見這軟軟的語調,大夫人轉頭望過去,怎麼這陽陽……一夜之間似乎變了一些?
舊人?大夫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姐一定有法子的,那王道長也是她救回來的。”廊下的小廝低聲議論著。
“就是,我們小姐跟那閻王爺有交情的,真不是一回兩回了。”
“咳……”一旁還沒走的王道長聽著有些不自在,幹咳了一聲:這樓家現在也是不信我了,等在這裏半天了也沒向我求教一句。
屋子裏的人小聲的說著話,大老爺在屋子裏來回的踱步,一麵不時得歎氣。
隻有老太太依然還在沉睡。
雲陽凝神望著老太太好一刻了。
半個時辰了,老太太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二老爺不停的在屋子裏來回的走,雲陽的心忽然的就有些亂。
奶奶如果醒不過來怎麼辦呢?大家一定會很難過……一定會的,誰也不是神仙,當然會難過的了。
上一世大家分開了,這一世又如何呢?
大老爺回頭看了眼坐在那裏出神的雲陽,焦急的問“怎麼還沒醒?”
雲陽目光望著老太太,“還是不行……”她突然說:“將奶奶移到那林子裏去吧。”
“林子裏?”大夥一時沒反應過來。
“雅趣林。”雲陽說。
屋內突然靜了一下,掉根針也能聽的見。
這就要把老太太扔在那林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