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笑道,隨手拿起一個早看中的首飾盒。
“就是一些首飾,布匹,還有些上好的糕點,本來算不得什麼!隻是親戚們的一點心意。”景辛子輕描淡寫的笑笑。
“首飾啊……嘖嘖,你們男人啊,心裏都是裝著官大官小,人吃肉馬吃草的事,不像我們女人,隻要有幾塊石頭,幾根枝子掛在身上頭上,就心滿意足了。”
“……”
“景家公子,這裏頭可是步搖釵子?”二夫人度量著盒子大小,就想摳開來看,無奈盒子蓋得緊,景公子又要伸手來拿,隻得略躲一下,額頭也見了汗。
景辛子一邊再伸手拿,一邊說:“我也不知是甚,我替伯母瞧瞧是什麼。”
二夫人猛地一轉身,說著自來話就拿著盒子往外走:“女人戴了釵子,就好似梧桐樹上能招鳳凰哩,就不知道成色怎麼樣,這院子裏瞧不太清楚,待我去外麵看上一眼。”
一旁的錦茵臉上一熱,跺腳道:“娘,你這是作甚?”
景寒煙也是,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散去就僵硬了。
二夫人隻當作沒聽見,護著盒子低著頭往外走出了院子門兒。
“哎……這不是給你的……”景辛子忙衝著二夫人喊道追了出去,也顧不上禮數了。
錦茵低頭兩手捏著裙子,恨不得地上立馬咧開條縫,寒煙則張著嘴巴一臉的愕然。
一聲短促的“哎……”二夫人跌倒在地。
一個身影“忽”地從二夫人身旁閃過,將她帶的踉蹌在地。
“我的首飾呢?天哪,哪去了?哪去了?”
二夫人一邊急急的四下裏看著,一邊數落著景辛子“看吧,都怪你吧,個把盒子也值得你這麼火急火燎的來趕我,人小心眼兒子也小!”
說得景公子抓了抓手,深吸一口氣。
二夫人邊說著邊摸,摸著摸著,鞋,一雙繡花鞋,“誰?”二夫人抬頭一看,雲陽正立在她麵前俯視著她。
也不說話,從上望下來,長發垂散,那幽深的眸子如一口深井,裏麵泛著些冷光,讓二夫人不寒而栗。
二夫人耳邊驀地回蕩起沫染丫鬟早間的話語。
“夫人,二夫人,榮哥兒醒了……說是,說是那陽陽小姐把他給拉回來的……”
“王道長說……說是從陰間地府裏……”當時沫染聲音裏帶著懼意。
追出來的景辛子停住了腳。
在斜對麵,一個女子的側麵,那是他記憶深處的藏畫。
淡雅的裝扮,黑絲順垂,卷翹的睫毛低迷的看著二夫人,微揚的嘴角似笑非笑。
“是在找這個嗎?”雲陽舉起一隻手,揚著那盒子“你要招什麼鳳凰?”
二夫人噎了一下,不知該如何作答。
半晌。
“是……不是,這……這是給老夫人的,我……我也就是順便來看看。”
雲陽聞言轉身將手中盒子遞給木兮:“還給那哥哥。”
景辛子趕緊接了揣在懷裏。
雲陽圍著二夫人慢慢走了幾步,讓原本就緊張的二夫人忍不住後退一步,“你看著我做什麼?”
沒有她的記憶,是的,沒有,也沒有二叔。
“你倒像個鳳凰。”雲陽突然軟軟的說了一句,轉頭大步而去。
“哎,雲陽小姐,你等等我。”景辛子追了兩步停了下來,看著雲陽的背影發起了呆。
“丹桂香飄過,佳人入夢來。小姐,今晚可否入夢一敘?”景辛子喃喃的自言自語。
後麵追上來的木兮低聲對他們說道:“老太太……老太太病了”
二夫人坐在地上:“病了?老太太病了?剛才不還精神頭十足的罵人嗎?這府上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