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不排除對方隻是想借此來混淆他們尋找綁匪真正身份的視線。要知道,將眼光一放到家族敵對對手身上,那倒真有些大海撈針的感覺。對政治家和商人來說,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當下與他們有過幹係的家族和對手,都有可能參與到此事中來。
泰奧沒有糾結在這一問題上,隻是要她好好休息,以應付今天的人質交換。
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短短幾分鍾,讓童童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說來,她又不是一個好女兒了。
過去因為媽媽,爸爸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直到媽媽去逝後,才有了好轉。他們關係的回溫,還是從失戀事件開始的。加上她後來失蹤了一年多,也不知道爸爸對當年她在歐國的事知道多少,他們的關係就徹底變成了尋常父女般親切了。
想來她蹺家這三個月,爸爸見不著她,也沒看到小若若,一定很難過吧!唉……她那懦弱逃避的心理真是糟糕,不知不覺,欠下了這麼多感情債似的。回頭……
她再次抬頭朝四處看時,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眼簾,著一身黃色雪紡紗裙,係著一條綴滿亮片的嫩綠色絲巾,一頭灑意的黯紅色及肩長發在雪白的頸間滑動著,墨鏡掩去了女人大半張臉,卻絲毫掩不去她天生麗質的嫵媚風情。
童童心底裏打了個突,又是女人,而且……越看越眼熟。
突然,向冬海痛苦的麵容出現在眼前,“童童,拜托你,安琴是無辜的。無論如何,讓我救她回來。”
女人走來,坐在了她對麵的位置,取下墨鏡,那張熟悉卻許久未見的麵容,清晰呈現。
“安琴?”
“方童童,好久不見,”那銀光灼閃的目光,上下打量,冰冷勾唇,“看樣子你過得相當不錯,真是令人羨慕。”
“安琴,你知道冬海一直在找你嗎?”
“當然知道,他壞了我好幾次行動。”
“你還記得他,那你就應該知道他愛你,你……”
夏安琴目光一聚,舉手打斷了童童的話,“你來是救你父親,還是想抓我送給向冬海?”
“我不明白,你明明記得冬海,為什麼還要幫……那個人做事?”
“你真不想救你父親了?”
童童心底一沉,“你沒帶我爸來?”
“當然帶了。”夏安琴看向她進來時的那扇門,童童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正好看到距離門口的位置上,坐著一位老人,那老人也在焦急地四顧著,看樣子並沒有受什麼傷,隻是左右有兩個飆形大漢,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童童終於鬆了口氣。
夏安琴伸出手,“戒指,拿來!”
童童道,“你讓我爸過來,一手交貨,一手交人。”
夏安琴深深地看了童童一眼,朝那方打了個手工。兩大漢挾著方爸,朝他們走來。
這一幕,已經清晰地傳送到了營救方眼裏。
同時,也包括幕後黑手。
“等戒指一到夏安琴手裏,就狙殺方童童!”
“媽,那裏已經到處布滿了哥哥和泰奧的人,我怕我們的人要是被發現,爸爸他馬上就會對我們……”
“閉嘴,那個無情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父親,你沒有那樣的父親。從今往後,隻有我們母女倆!如果不殺了方童童,我就是死也不會瞑目,一定要殺了她!”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達成你的心願!”
方爸一步步走近時,看著已經近半年未見著的女兒,心裏是又激動又氣憤又欣喜,但所有情緒,又在腰間頂住的槍管子下,瞬間消失。
童童站了起來,眼中充盈著水花,伸出手,“爸。”
方爸也是眼花一閃,就要上前,立即被兩大漢拉住了。
夏安琴,“戒指!”
“你先讓我爸過來,這麼小個東西你一到手就可以跑掉。我爸那麼大個人,我也不可能帶著他立即就消失了。”
童童拗上了,她心裏很清楚,東西一旦到對方手裏,年紀大了的爸爸對他們來說就完全是多餘的了,這裏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他們要逃的話帶上個老人會很麻煩。怎麼著,她也寧願拿自己交換爸爸。
夏安琴皺了下眉,朝兩大漢使了個眼色。
方爸被鬆開,童童拉過父親,護在身後,小聲安慰了兩句。
“戒指!”
童童立即取下戒指,隔著桌子,丟給夏安琴。故意丟歪了,讓夏安琴不得不跳起來去接。也就這麼一刹的分神,童童拉著父親就跑,撞翻了桌椅,場麵立即混亂起來。
夏安琴揀起戒指,看了一眼,滿意地勾了勾唇,知道這是真正的權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