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
當初她還不是泰奧的一個小情婦!
這樣的話,已經不隻一次聽到。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過去,努力往前看。現在她有老公孩子,情感蒸蒸日上,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過去的……不管好還是壞,都不重要。
事實上,要忽略這種一再被人提醒的可怕過去,如何能保持鎮定?!就算是正常人,也不喜歡被人經常提及這樣瘡疤般的過往。
即使泰奧也許早就知道,可是……可……可是有誰能鼓著勇氣,去向最深愛的人詢問自己過去的一切,而這“一切事實”中,還可能包括了太多的不堪、傷害、屈辱,甚至是絕裂。
她關上電腦,在屋裏來來回回踱步許久,終於拉開了大門。
“我想出去走走。”
也許,找朋友聊聊,分散一下心理壓力,會好一些。現在,還是暫時不要想這些了。
她也不知道,本來是為了放鬆的決定,卻讓她陷入了更深的泥沼中。
童童這一出門,直到泰奧回來時仍未回宮。
“什麼?聯係不上?”
詢問保鏢目前的方位,居然沒有消息,一時間男人就暴怒了。
“你們前後三組,裏外三組地保護,居然也能把人給我弄沒了。你們……你們……”
最近因為事情頻亂,明裏暗裏他又加派了保護的人手,居然還會出事!
“大人,當時幾位夫人都在場。我們檢視了酒店裏所有來往的人,無一可疑之處……”
“少他媽給我找借口,現在人他媽在哪兒?!如果找不到,你們都不用再出現在我麵前,滾——”
很快就接到一個電話,是安保小組的隊長打來的,聽聲音就非常鬱卒,“大人,夫人她上了一輛車說要跟朋友聊聊就回。我們一直守在車旁,沒想到……對方身手實在……詭異得緊,好像還使了巫術幻像,我們回過神後,轎車就已經不見了。”
“巫術,幻像?!”
登時,男人就怔了半晌。
童童最近很聽他話,應該不會這麼胡亂來就跟人跑了。除非那人是她非常熟悉並覺得極有安全感的人,且也是不好拒絕不見的人。那麼很有可能是……他?!
窗外,暮色漸濃,鵝毛般的大雪,輕飄飄地堆了滿街滿巷,落地時,似乎墜在深心底,打出鋼琴鍵落下般的叮咚聲。
玻璃上淺淺映出的麵容,看似平靜,她卻很清楚,此刻自己心底是多麼地糾結,憂思積胸,對著突如其來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地虛弱無力,粉飾難平。
“看起來你過得很好。”
“少非,我……”
“別跟我說那三個字。”
“可……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
“可事實上,你的確做了個很好的選擇,不是嗎?”
“少非,對不……”
哐啷一聲,杯盞被重重放下,打斷了她的話。
他蹙眉看著她,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隻是深吸了口氣,將臉轉向了窗外。窗外屋簷下,站著幾個狀似等人的黑西裝大漢,有他的保鏢,和他的保鏢親衛兵。看得出,她的保鏢們臉色已經不太好,頻繁看來,估計那個男人已經知道了吧!
她不敢看他,垂著頭,手絞著餐布。
冷寂,再一次取代了他們的談話。
她沒想到……不,自結婚以來,她滿心滿肺地都撲在了泰奧、他的家人還有孩子身上,雖然小倆口平時也吵吵鬧鬧不斷,並沒有那些王子公主愛情故事裏的如蜜生活,倒也實在又溫馨,不斷進步中。如此,早就沒心沒肺地把當初在天使城晚宴上,答應與薑少非交往的陳年往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現在,他找來,其實已經是推遲了近一個月。泰奧在他們新婚第二日就發布了消息,就現在,她出來時還能見著滿大街都是他們的結婚照,若非在羅斯切爾德家族的產業環境裏逛街購物用餐,怕是早就被群眾給圍堵了。
薑少非乃一國之君,豈會不知道,卻等了這麼久才來……
“他對你好嗎?”
問出這話時,薑少非仍是努力平覆心底的怒滔翻湧,酸澀震蕩,聲音略為沙啞。
童童一聽,覺得鼻頭有點酸,“很好,泰奧他對我真的很好。”
她揚起了一抹笑,尷尬,又勉強。
“我現在看到的是一個心事重重的準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