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忙碌一如往常的辦公室裏,氣氛有些異常。

“少爺,少爺……”

“不好意思,麻煩再說一次。”

男人皺眉,右手不自覺地揉了揉左肩頸。

“少爺?”

“這……這個讓我再考慮一下。抱歉,失陪一下。”

男人猛呷了口咖啡,右手又掐了掐右肩頸,起身往洗手間去了。

眾人開始詫異,公爵大人是不是昨晚睡覺失了頸,今天似乎特別不舒服的樣子。

而一再思想走神的男人,心裏是不斷地詛咒:那個可惡女人,他怎麼沒發現她前世是吸血鬼變的,霸女硬上弓不說,後來中途反悔想要鳴金收兵不成功後,居然又用牙……哦!他的脖子現在還又癢又痛,甚至連……

眾人再一次奇怪,公爵大人似乎不斷地交疊著雙腿,一早上已經跑了五次廁所了。

其實,對童童來說,嚐試雖然又一次失敗了,但戰果斐然,那晚的美妙旋律足夠在老公大人記憶中回旋三日而不絕。雖然,是連續三日的冷戰……

皇家醫院

楚弈拿著一根試管,邊走邊看邊一分三用地問身邊的女人,“這麼久不見,一來就給我苦瓜臉看。怎麼,新婚不足月,就在鬧婚變了?”

童童小手揪著包包,立即抬頭反駁,“才沒有。我……我隻是……”

“最近又便秘了?”

“奕哥哥!”

童童舉起小包,就準備砸下去,不過楚弈突然在一扇門前頓住了腳步,童童朝裏一瞧,看到了此次來醫院探病的主角。

小男孩子正緊閉著眼,靜靜地躺在色彩溫馨的兒童病床上,相較於屋內那繽紛五彩的牆體和可愛家具,男孩子蒼白的小臉,看起來更加惹人心疼不舍。

拉菲兒的小手,緊緊捏著一個白玉製的天使墜子。

童童忍不住一陣鼻酸,記起那是她第一見麵地,送給孩子的小禮物。

“昨天做骨髓穿刺時,他一直握著墜子,說那是他的守護女神送給他的寶貝。”楚弈輕輕說道,目中亦是一片憐惜。

“拉菲爾……”她多麼希望,他的病能早一點好。

心底裏多了一份移情,那是與泰奧有關。因為拉菲爾,她才能鼓起勇氣跟泰奧求婚,對她來說,他才是他們幸福的小天使啊!

在童童隨楚弈進了旁邊的辦公室後,安琪兒才從角落裏走了出來,那雙美眸迸出如毒蛇般銳利嫉恨的光芒,她轉動著指間的紅寶石戒指,貝齒咬住紅潤的唇瓣,幾乎浸出血來。

當——

壁鍾連敲五下,開啟了兩扇眼簾。

如常般,他起身,下床,悉悉簌簌一陣穿戴聲傳來,直到很輕很淺的腳步聲又回到大床邊,會有很長段時間的靜寞。

這靜寞,宛若深夜悄悄從窗縫簾隙中透進的絲絲寒氣,無聲無息地在匿大的房間裏漫延,滋長,如荊棘攀生,迅速地撐滿了整個空間。

讓她覺得如芒在背,緊張,猶豫,矛盾,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其實,也頂多十分鍾罷了。

隨著嘀的一聲脆響,她知道,那是他腕間的指揮器發出的聲音,催促他盡快離開。

心,也跟著那嘀的一聲,抽慟了一下。

她討厭這個聲音,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討厭!

她緊閉了眼,聽到大門傳來的聲音,哢嗒……留下了一個人的靜默,已經變成了寂寞,和失落。

有無數次,她暗罵自己,方童童,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啊!主動示好邀寵,做老婆的低姿態一下下,也沒什麼好丟臉的。大不了回頭再報隔夜仇,從精神肉體上進行“報複”,比現在這種“冷戰”好哇!

家庭冷暴力!

這是繼“癢癢”之後,她在婚後學會的又一個怨婦名詞。

在沮喪腹誹之中,童童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最近皇宮辦公室的氣氛,其實也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與當年大不相同,在官員們的眼裏,公爵大人結婚後,脾氣的確控製得比婚前好太多了。沒有驚天動地的事,能讓他大發雷霆、怒吼咆哮,甚至連借題發揮都沒有。

那又是哪裏不同呢?

“很好。”男人的一句肯定,教周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緊接著這個轉折詞,就已經把前麵的一切功績給抹殺掉了。

“這個部分需要再核查一次,我記得……”

於是,負責人不得不再去做一次,臨走時載著眾人憐惜的眼光,因為這已經是第三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