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奧……”

她又拿那雙淒楚的大眼要挾他了,該死的,打死他,他也不答應!

“好吧!做……朋友!”

他想殺了自己。

偏偏愛瑪和邁克爾居然在旁邊直揮“V”手式,鼓勵他?!

那張淚臉兒,亮了,“那麼,下一季我可以去找你,談捐助事宜嗎?”

黑眸一縮,這女人,真是寸近尺。想得美,沒門兒!

“可以。”

“你知道,朋友應該常聯係的嘛!所以,到時候,我怎麼找你啊?”她眨動著水靈靈的大眼,充滿渴望,讓人真想狠狠蹂躪那張微啟的紅唇。

可惡!他詛咒著,抬起了手。

邁克爾立即心領神會地捧上了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啪嗒一聲打開,裏麵裝著一隻粉色皮帶、心形鑽麵的手表。

哼,根本早就準備好了!

“用這東西可以直接聯係我,愛瑪會教你,再見!”

男人再也無法忍受般地,繃著個俊臉,轉身離開了。

小女人還有話說,被愛瑪給拉住了,兩個女人一咬耳朵,小女人頓時樂得眉開眼笑。

“他在害羞,得給他點時間適應一下你們的新關係。”

新關係啊!

雖然還是有點兒失落,不過……他並不是真的討厭她,她終於知道了。唔,她決定收回之前的評語,其實……他是個挺別扭的可愛男人。

高大雄偉的白色城堡,屹立在一片藍天綠林之中。但此刻,耀眼的白色正在一把把大排刷下,漸漸變成深黯凝重的鉛灰色。而上百個粉刷匠同時工作,換來的仍是不斷的尖刻指責聲。

“慢死了,都一周了,居然才漆了這麼點。一群沒用的廢物……”

安琪兒——勃垠公爵結籬整七年的妻子,歲月十分厚愛她,連帶她的脾氣,似乎也多年不曾改變。

粉刷匠們心底都是一片厭惡,要不是看在公爵大人出的薪水高,誰願意來這僻遠的地方受氣?!公爵夫人的脾氣一直如此糟糕,氣焰毫不收斂,也都是拖公爵大人寵出來的。

這時,一個粉雕玉鑿般的漂亮小男孩跑了出來,一下抱住了安琪兒的腿,不知道說了什麼,安琪兒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叫保姆帶走孩子,孩子不願意,一拉二扯地就哭了起來。

“安琪兒,你就不能抱抱拉菲爾嗎?”一道深凝冷肅的喝斥聲,驀然響起,眾人都是一僵。勃垠公爵一臉冰冷,怒氣氤氳下,金邊眼鏡後的藍眸變得又深又黯,看著愛妻,似乎早已沒有太多的柔情蜜意。

安琪兒渾似未覺,道,“不是我不抱他,我身上有漆味兒,對他身子不好啊!”而那眼神完全不似做母親的慈愛心疼,反是一股濃烈的厭惡。

“媽咪……”拉菲爾絞著小手指,癟著淚濕的小嘴,大眼裏傾出十足的渴望,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不忍心。可惜……

“妮娜,不是告訴你很多次,我有事的時候,別讓小少爺過來嗎?!”

“可……可是已經一個上午,小少爺他一直等您,您……”

“夠了!”

勃垠公爵大吼一聲,一把抓住了安琪兒的手腕,喝斥,“安琪兒,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為什麼總是不願意花時間陪陪他?你的心是肉長的嗎?把我的城堡刷成泰奧喜歡的顏色,你以為他就會回到你身邊了?七年了,你為什麼還是看不透?!”

鏡片後那雙黯藍的深眸,滑過一抹深痛,終於歸於無影。他伸手抱過哭得更大聲的,卻迅速蒼白了小臉,呼吸也越來越緊促的兒子,轉身大步離開。

丟下一句,“要是你不喜歡他,那麼從此以後,我們父子倆就在你麵前徹底消失!”

七年了,已經整整七年了。

都說歲月可以改變很多事,可是他昧著良心,麻痹自己去討好愛護的女人,依然鐵石心腸,不曾回頭。甚至,完全無視他的愛,變本加厲地揮霍他的愛,去思念另一個男人。

安琪兒有一瞬間的怔忡,丈夫對她的態度,似乎隨著拉菲爾的出生,變得越來越糟糕,這種充滿指控的眼神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多……該死,都是這該死的孩子,她根本不想生下他。現在,他不僅成了她和泰奧的障礙,更讓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丈夫,露出了厭惡的表情……該死!

突然,傭人遞來了一通找她的電話,她聽完後,忽然揚起了唇角。急急忙忙回屋換洗了一身,去很少踏足的兒子的房間找老公。

“阿倫,我想去納普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