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和楚弈做了解釋,而那張媲美天神的俊美臉龐,一直都是黑沉冷肅的,沒有絲毫溫柔可見。
這時候,邁克爾趕了過來,也擔起了拖延起飛的重責。從他們的言談間,眾人才隱約地了解到,做為軍人的嚴肅紀律性。在普通人看來很尋常等個5分鍾,在軍人眼裏那就是懸係生死的爭分奪秒。即便這件事的確很小,微不足道,也會被苛刻的軍事條例放大成了嚴重的組織性錯誤。加上愛瑪居然軍階不小,這責罰就更重了。
“泰奧,這都是我們的原因,不能全怪愛瑪,可不可以……”童童想說情,哪料泰奧看也沒看她一眼,口氣冷淡得仿佛兩人從來沒認識過。
“你們隻是本艦的客人,沒有資格涉足本艦的內部事務。”他朝旁邊的親衛兵打了個手式,“帶他們去貴賓休息區,等到了納普魯市,立即送他們離開。”
童童還想說什麼,都被愛瑪的擠眉弄眼給打掉了,又被楚弈強行拉進了電梯。
門緩緩地關上,他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她。
老天!他……他也太冷淡了吧!
直到貴賓室時,童童不太敢相信剛才那個冰酷到斃的男人,是那個曾經那麼溫柔嗬護寵溺過自己的男人。她不是在做夢吧?
她狠擰了一把,某人發出尖叫。
“死丫頭,你擰我幹嘛!”楚弈揉著發疼的肩頭肉,瞪過去。
某妞喃喃自語,“會疼,不是做夢。難道……他還有雙胞胎兄弟?”
“胡說八道什麼。”
“童童,快來看,快來看,真的好壯觀啊!”
“哇噻,還有那麼多小的飛行器哦!”
另兩女孩子正爬在落地窗幕前,看著外麵繁忙的景象。經過一個月的停留,蘭玫艦啟航前的準備工作非常細致緊密地進行著。
童童一回神,大叫一聲,“可惡,我要下機!我才不希罕他的破飛艦,我就自己搭火車輪船汽車去納普魯市。省得他借題發揮,欺負好人。”
她想通了,八成是因為她那晚當眾拒絕了他,所以他現在使老鼠怨,不但對她冷淡得像陌生人,還要折磨跟她要好的愛瑪夫婦。
“喂,童童,等等——”
童童出了大門就往艦橋方向走,一路上真是通行無阻,順風順水,可憐追她的楚弈運氣超差,叮咚一聲隔在電梯外,隻能看著小綿羊化身為母老虎,去跟獅子對決。
“童童小姐,你好啊!”
“好好!”
開始沒察覺,直到她順利上了艦橋層時,才發現自己居然那麼熟悉,連艦橋在哪一層,她都按對了數。之前,愛瑪根本沒告訴她,她也沒注意啊!
而且……
“哇,小妞你來啦!”
“童童,少爺正在訓話,你要小心哦!”
“嘿嘿,小妞兒,加油!摔倒大個兒,咬他鼻子!”
路過很多人,從她常見的親衛兵到明顯軍階挺高的帥哥美女們,似乎都不像第一次看到她,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好像……老朋友一般。
走在開放的長廊,山風呼呼作響,遠遠地弧形彎道,可以透過玻璃牆幕看到艦橋裏往來的人影,當那個高大的人影印入眼簾時,她幕然間失神。
剛好在這時候,穿著白色風衣的楚弈跑了過來,並叫了她一聲。
回眸時,時空的光輪仿佛突然啟動了,斑駁的畫麵曆曆在目……牆幕外的山巒白雲天換成了一副城市建設圖,吊車、起重機、推土機,在廣茂的黃沙地上畫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輪印……似乎有一個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輕吟……
金剪刀,青絲發,香墨蠻箋親劄。
和粉淚,一時封,此情千萬重。
——南唐。馮延巳。更漏子
真正愛上時,方知情深意重,一生難舍。
難舍麼?可為什麼他的眼光,突然變得那麼冰冷無情,這裏人人都認識她,他卻當她是個陌生人……她是不甘,才過了一夜,怎麼就變了?至少……還是朋友啊!
她聽不到楚弈說什麼,大步走上前,推開了艦橋大門,對著那個正背對著自己的高大男人,大吼一聲,“泰奧。雷。羅斯切爾德,我要下艦。”
頓時,艦橋裏的所有人都打住了動作、表情,甚至有人正喝著咖啡,都忘了吞下肚子。
這一幕,是多麼奇妙啊!
仿佛時光倒退回三年前,曾經那個隻著一件單薄的睡衣,披頭散發就跑來阻止皇帝陛下下達焚城指令的小女人,而今又一次風風火火地撞進來,用著同當年一般的氣勢和魄力,無懼無畏地對著現在身份降成了公爵大人的男人,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