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給我好好活著,活著……別再讓我……那麼害怕……
男人霸道又脆弱的眼神,一再撕扯著她的心,讓她矛盾,掙紮,拿不起更放不下……為什麼?
我們誰也不愛誰。你是我的皇帝,我是你的女人。如此而矣!
傻瓜,我愛你。
她又看到,大雪紛飛的夜,玻璃窗上畫下的小娃娃,映著一雙渴望的淚眼,雪花消融劃下一道道長長的淚痕,仿佛沒有盡頭……
白石黑字,漸漸模糊了眼眸。
她已經分不清,這一刻看到的一幕幕畫麵,是夢境,亦或真實?
心口的攪疼,就像每夜從惡夢中醒來,無法抑製,呼吸緊促,手心冒汗,心律混亂,淚水一顆顆打在揪心的雙手上。
“童童,別哭……”
想要逃避,卻跌進了一副寬厚的懷抱,耳邊傳來低徊沉柔的輕喚,她驀然回首,看清抱著她的男人,雙唇顫抖。
“泰……奧……”
“泰……奧……”
衝口而出的字,讓相擁的兩人,同時驚訝得失了神。四目相接的瞬間,仿佛有無數的畫麵飛閃過腦際,記憶的閘門被猛烈撞擊,發出猶如枯木傾軋的嘎吱聲,聲聲催心。
她凝住那雙美麗如鑽的黑眸,靈魂仿佛都被他吸了進去,毫無掙紮的餘地。
千百種情緒撞擊著她的胸口,思念,渴望,恐懼,心疼,無奈,不甘……乞求,甚至絕望,混雜在一起。
“童童,你記得我是誰,對不對?”
他捧住她恍然的小臉,低聲輕語。天知道,他現在心情有多激動,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想起她,她的反應清晰地告訴他,他在她心底是多麼的不可取代,獨一無二,才第二次見麵,她就能叫出他的名字了。
無疑,這讓公爵大人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倍,而忘了遵醫囑。
“不,你……你……怎麼……”
白馬王子怎麼會在這裏?哦,她的頭好痛,胸口也好悶……為什麼腦子裏會有這麼多畫麵,那是她的……記憶嗎?可是,她不想要……她……好怕……剖開了那層麵紗,真相會很可怕,她會受不了,她怕,很怕……
“童童,我是泰奧,你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再叫一次,寶貝兒。”
他興奮得吻了她的唇,如蜻蜓點水般,灑下一串輕吻。沒注意到懷中的人兒,小臉又是一片潮紅,渾身發顫,額頭冒出冷汗,心慌,氣短……這些都是恐男症最常見的病發現象。
“不,放開我,放開我!不要——”
“啊!”
一聲慘叫,自高高的天使台飄揚而下。
還在幸福梯上等待的愛瑪一聽,急急衝了上去,四下裏裝成遊客的保鏢們迅速清了場。這跑去一看,忍不住歎息,又想笑。
泰奧正忙著給童童做人工呼吸,可看他的運作,還一邊揉著眼睛,就知道又遭遇女子防身術的必殺絕招:叉眼睛。
“我以為她想起我了,我才……好好,是我不對。我知道了……不,不用你來。我會小心注意……夠了,楚弈,童童她是我的女人!”
泰奧氣得一把甩了電話,從自己包包裏掏出了嗅器,有過一次經驗,他自己就隨時準備著好幾個了。
該死的,還是太樂觀了。看樣子,她的情況真的不能太急。剛才楚弈警告他,不能讓童童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回憶起過去的事。那很容易導致之前暗示反噬後,又造成情緒崩潰。
他非常不舍地退開,將昏厥的人兒交給了愛瑪。
所以,當下隻有一個辦法。就是當年他從巴爾幹巫師家族回來後,衝去洋國時……
自和梅耶聊過後,他一直在思索。
他記得那場喪屍大戰裏的每件事,拚湊的結果,似乎也很合理。符合他的性格和作風,為了救多數人,而犧牲少數人。就算道德會受到譴責,但做為上位者就必須承擔起那份心靈負擔。心底愧疚得無以負加,也隻能在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咀嚼無奈,無人理解的痛……
一個人,承罪。
不,他可以不用一個人了。
心底有個聲音很愉悅地對他宣告,卻被理性的他立即否定掉。
這感覺很奇怪,他說不出哪裏不對。
現實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這就是他最想要的,他沒什麼不滿足。
哪裏不對?
一定是睡在水療池裏太久,產生的情緒副作用。
從醒來碰到那個想要在他麵前自殺,以喚起他什麼情感的亞國女人開始,副作用似乎一直沒停,不斷累積,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