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鬼,是他們十一區用來罵男人無能的髒話。
楚弈連在心裏咋舌,愛瑪去了十一區後變化可真大啊,不知道邁克爾知道不,他老婆被汙染了!
“怎麼辦啊?我們還差那麼一點點?”他緊張地看看儀表,童童嚴重失血,再不輸血,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都到了家門口,他們還能攔住我!”說著,愛瑪又從黑包包裏摸出了一個東西,楚弈滿帶希望地看過去,以為是什麼超高級大武器。哪知道……
那隻是一個鳴呼器,放到車頂後,自動通電,開始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那叫聲之慘,就跟放射出的綠光一樣,可以想見叫的人一定是慘綠了眼眉鼻臉。
“你這是什麼救命法啊!丟人!”
愛瑪卻彈指一笑,“這是武器部的新發明,叫超導射線救命儀!你看——”
在放出呼叫器時,愛瑪就關了車窗,而那些聽到叫聲的裝甲車隊員就難過了,有的直接從車頂上掉了下去,一個個都捂著耳朵哀嚎。
眾人沒回過神時,從前方飛來一架最先進的戰機,對著他們的商務車伸出了鐵爪子,抓起車子迅速升空,飛走了。
愛瑪斷了呼叫器的電,朝後打了個響指,“OK!搞定!他們回去,頭至少要疼上三天了。”
楚弈低叫,“糟糕了,童童她……”
拖了太久的時間,終是失了力,閉上了眼,儀表般上的數據直線下降。
入夜,寒氣遊走在綠草叢灌中,溫暖室內的玻璃,很快就結上白蒙蒙的一層水蒸氣。拿指在上麵輕輕一畫,就是一條濕漉漉的印子,如果不管它,印子的邊緣就會結出一串又一串的淚痕。
傻瓜,我愛你。
我親愛的小香瓜……我愛你,一萬年不變。
男人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天空飄落的雨絲,斜斜地密織在玻璃上,映出一張憔悴深慟的俊容,一慣湛亮有神的黑眸,滿是落寞,哀疼……那一條一條滑下的水印,如淚珠,打在心口。
高大的身軀驀然一震,哀淒的眸底忽湧過一道狂影,橫臂一揮,旁邊高架上的青花瓷瓶被掃落在地,哐啷一聲,砸得粉碎,裏麵的玫瑰花散開,水漬浸濕了花毯。
門外的邁克爾一直等著基地上的消息,卻聽這一聲響後,屋內的平靜被徹底打破,接連不斷的破滅聲,由大到小,由強到弱,最後從窗口處,親衛兵們都能看到那灼閃不斷的激光束,絲毫不亞於他們同敵人作戰時的猛烈激狂。這樣的狂暴,持續了一夜,沒有任何人敢上前勸阻,因為他們都知道,那痛,已經隱忍太久。
一夜細雨,潤物無聲,枝條滌青,悄悄抽出了綠絨絨的新芽。連續數日的陰霾終於退去,道道金光如彩緞迸射而出,鋪滿天空。
邁克爾踏著一地碎片,將一件大衣輕輕披在倒於床邊的男人身上,低聲道,“陛下,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男人的手一抖,邁克爾才看清楚,他正拿著一張紙,上麵用碳筆勾勒了一副非常簡單的畫麵:三張笑臉,兩個大人模樣,中間是個小人。大人用蝴蝶結和頭紛區分出男左女右,男女一齊牽著的小娃娃,戴著領結,應該是個小男娃吧!
很清楚,這是一張全家幅。下麵寫著一句話:傻瓜,我愛你們。
這是上好的紙張,上麵卻有圓圓的凹凸起伏,那是水珠打濕幹後的痕跡。
邁克爾輕歎著,轉身離開,守衛想叫人來收拾房間,他擺了擺手說稍後再收拾。
男人的傷痛,從來都不外露,從來都藏得很深。一旦暴露出來時,愈合的時間或比女人更長久,留下的痕疤更深更重……刻骨銘心。
半個月後。
四月的歐國大陸已經進入暖風吹送的浪漫季節,鮮花節,啤酒節,熱舞節,紛至遝來,終於將三月複活節時皇帝的婚禮八封給吹淡了少許。美麗溫柔的海濱城市尼斯,即是百年前法國最有名的海邊渡假盛地,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鮮花節,滿城花香飄逸,姹紫嫣紅,美不勝收,許多富豪強紳都在此處購置了別墅豪宅,隨著世界各地送來鮮花參加花王大賽的活動,來渡假的遊客也隻增不減。
香儂大街尾有一家小巧可愛的花店,一個嬌小身影正忙碌地整理著剛送到的新鮮花朵,美麗的小臉撲上了健康的嫣紅,帶著溫暖的笑容,就像尼斯清晨裏的一道輕風,讓人見之即心神舒爽,忍不住想要親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