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菲爾?”
他背著光坐下,淡淡如月的銀發,如薄冰般光暈淺淺,陰影中的眸色,閃過一抹焦慮,動作依然溫柔有禮。遞了熱牛奶給她,“醫生說,對你有好處。”
“泰奧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還在手術室裏,已經一天一夜了。”
“大夫有說什麼嗎?楚大哥他還在裏麵?他的身體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之前楚大哥給他的那個藥……”
他按住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是納米戰甲,並不完全。當天大戰黑龍的時候,本來應該在15分鍾內解除,可突然跑出個地下艦艇救走重傷的黑龍,泰奧氣不過非要去追,拖延了時間,是雪莉硬將他拖回來,打昏了帶回蘭玫艦。時間上,差了5分鍾。要不是楚弈的那個藥,可能問題會更嚴重。但是,楚弈說那藥對泰奧的肌肉組織、內髒器官等有影響,必須在徹底地修複好之後,才能劇烈運動。這一次大戰,是他十年來第二次傷得如此重,而且是極具破壞性的,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心理?
他抬起頭,直直望進了那雙大大的水眸。她應該明白自己對泰奧來說的意義吧!
“我……還是傷了他的心,”雙手,緊緊捏住被襦,“他說會折磨我一輩子啊!好漫長……他就是這樣的人,對嗎?”
伊卡菲爾覺得呼吸一窒,看著她的笑,隻覺得異常地刺目,本來到嘴的責備也驟然打消。深呼了口氣,他有些逃避地起身又踱回了窗邊。
“泰奧是什麼樣的人,你待在他身邊半年多快一年了,你應該更清楚才對。他越是表現得無情無義,可是卻比任何人都深情重義。當年為了發展歐國的醫療科技,隻和凱文在一起學習了一年,就能為凱文冒生命地危險承受九槍。”
“你說得對,我了解,他……是個好皇帝,是好長官,是你們眼底最好的朋友,親人。可是,我和他是完全不同兩個世界的人。”
不管如何地努力,想要和諧地相處,真心以待,都是那麼地難。而他們的周圍,還環伺種太多的敵人,等著拉他們下馬,等著看他們分裂的好戲,等著要她的小命。
“所以,你和他,誰也不願意退一步,讓一步,才會搞到今天這樣!”伊卡菲爾口氣有些生氣,轉身看著她,“你們亞國不是說柔能克鋼嗎?為什麼你就不能讓他一步?至少……現在這時候不要再讓他雪上加霜。”
她垂下眼眸,“是,你說得對。”
讓酸澀的滾燙,悄悄劃過眼睛,悄悄沒入心底。就算你展露出來,又有誰明白你的心情呢?他們都是那個世界的人啊!
伊卡菲爾突然又覺得自己很可惡,他憤憤地扒扒頭,歎口氣,這動作和泰奧煩躁時一模一樣。又道,“你知道,泰奧他怕黑嗎?”
別走,我怕黑!
“為什麼?”
“你知道,泰奧的機械天賦,在五歲就發明出轟動全球的粒子武器。這件事本來是家族裏的秘密,可是族裏的人眼紅便故意將這件事透露了出去。雖然那時候我們皇族子裔的保護措施已經相當好,可也比不上現在被泰奧鞏固過後的親衛兵加尖端科技融合後的保護網。”
“所以,消息一經發出,我們被悶在屋裏一個多月,終於忍不住溜出了皇宮的保護網。五歲的泰奧和一般的小男生沒有多大差別,除了喜歡研究機械以外,他愛笑,好動,調皮,常常利用自己新發明的小東西,帶上我們一起在宮裏宮外惡作劇,現在的老宮女們一談起那會兒的事,都還心有餘悸。而恐怖份子的耐心比我們想象得更可怕,他們一直守在宮外,伺機而動,一看到我們溜出來,便啟動了天羅地網。”
“泰奧隨身帶著很多小武器,我們雖小也早就開始接受各種自衛訓練,所以被綁時我們並沒有那麼驚慌。隻是做了樣子,讓恐怖份子放鬆。泰奧從第一時間開始,就在想辦法要自救。開始,我們都隻當這隻是一場遊戲,綁匪想得到贖金和泰奧的金頭腦,是絕對不會殺了我們。可是,我們算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伊卡菲爾突然頓下,眉峰堆成兩座高高的小山。童童早就想知道這些事,“是……現實和你們的想象差異太大?”
他走了回來,肖似泰奧的俊臉是前所未有過的嚴肅,“我們畢竟隻有五歲大,五歲大的孩子再聰明,也敵不過那些血雨洗刷過幾十年的綁匪。三次逃跑失敗後,綁匪為了讓我和泰奧知難而退,當著我們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