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還覺得目前的懲罰太輕了。要讓她看清了現實,才會乖乖聽話。教訓不深刻,怎麼可能刻骨銘心。

“現在後悔的人,好像不是我。薑少非你為什麼回來,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嗎?”

“我……”瞬間哽塞。

“你之前對童童做了什麼,你敢說你沒有後悔?!”步步緊逼時,黑冷的目光亦掃過了薑少非身後的銀發男人。男人直覺地回避開眼神,眉峰高聳,不敢直視那懷中的女人。

我不是你們的玩物!

當時,他清楚地聽到她朝他們吼出話,沉痛的泣音,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清晰地紮在他的心上。

薑少非砸在屏上的手,忽而軟落,看著童童仰天的無神小臉,堅定的步覆有些不穩。

泰奧又是一笑,“也許,應該讓我的小貓親口告訴你,她的想法。”

再一次,他扶起她的頭,轉身麵向兩個男人。掌上托出一個破爛的黑色塑料物。

眼睛,依然空洞,無神,卻溢出了一股淒愴的恨意。

“童童,你聽我說,舞池裏的事……對不起,我是……”解釋就是掩飾,越描隻會越黑,“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想辦法做到。”最終,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伊卡菲爾上前了一步,卻是緊蹙了眉頭,欲言又止,黑裘下的手不禁握成了拳。

“哦?你是說你想送她回家?”泰奧揚聲,薄怒氤氳,一把掐住童童的下巴,道,“童童,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就回答他,要不要跟他走?”

她徐徐轉過頭,看向那兩個男人,一個緊緊帖在光罩上,焦急,懊色布滿俊臉,另一個身形看似閑散,表情卻異常地僵硬。

她伸出了手,薑少非緊張地靠向前,更清楚地看到那纖細的手臂上,布滿抓痕,胸口的抑痛更加明顯。

“童童,你跟我走,我會好好照顧你。沒有人敢再欺負你,你再相信我這一次。我立即派人幫你將國籍轉回來,你不用擔心……”

聲音,嘎然而止。

一個黑色物體突然飛出,砸在薑少非胸口,落地時,哢嚓一聲,碎成片片。

他垂首,看清了,那是他給她聯絡用的黑盒子通訊器。

“滾,你們都滾出去——”

她開口了,大吼,聲音嘶啞,破碎,仿佛被車輾過般。表情再不是空洞無神,溢滿了眼眸,布滿了小臉的都是恨,深深的恨。

兩個男人瞬間僵在當場,表情是一模一樣的震驚,疑惑,後……了然,無力。

他啞啞地笑出聲,抬起她的下巴,說,“童童,這是你第一次做出如此正確的決定。”

帖上那雙冰冷微顫的唇,他嚐到的是,同樣刻骨的痛,和悔。

莎士比亞說,笑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當初一回眸,如果沒有看到她天使般的笑容,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如此糾纏不休了?!

魔鬼的救贖,是天使的心嗎?

他不屑於天堂的溫暖,他親手捏碎她的心,隻要兩人一同沉淪地獄,黑冷的夜,他隻要她。

伊卡菲爾。休。羅斯切爾德,是皇帝泰奧唯一的表弟,關係最近的血親。比起隔了一門的表妹安琪兒更親上數倍。同時,他的身份地位也是歐洲大陸僅次於皇帝泰奧的皇室貴族,掌握著除皇帝外,歐國軍隊的直接領導權,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比皇帝小一歲,時年二十七,尚未娶妻,可算是歐國當前僅剩的第一鑽石級貴族單身漢。

皇帝泰奧,和將軍伊卡菲爾,是歐國男人標誌性的代言。同樣高貴的血統,擁有俊帥的外表,健美的身材,優雅的氣質,和無上的權利地位,是所有女性向往的夢中情人,亦是所有女人都不敢高攀的男人。

莎娜滔滔不絕地敘說著聽來的八卦,力圖以女人們都感興趣的桃色話題,挑起童童的興致,改善自訂婚宴以來,沉悶的氣氛。

童童淡然地聽著,左耳時,右耳出。因為,她正專注地與手上的湯勺做鬥爭,她的手依然抖得很厲害,右手無力,左手勉強能握住,可也握不穩。莎娜見狀,幾次想幫她,都被她推掉。自虐似地,一次又一次讓湯勺掉在碗裏,濺濕胸襟,最上等的衣料一片狼籍。

泰奧晨練結束,回屋看到的就是這一番情景。

坐在明亮的窗邊用食的小女人,奶白的小臉上,灑著淡金的陽光,配上玫瑰般的嫣紅,就像上等的紅酒般醉人,豐滿的唇角沾著湯汁,潤澤晶亮,微張著,仿佛是正等待采擷的紅櫻,胸中一蕩,大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