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明明知道嗬,腦子裏一遍遍回放著愛瑪的話,警告再警告,胸口卻沉悶得無法呼吸……那雙漆黑漂亮得像鑽石的眸子,來來回回地折磨著她的神經。
你是我花九億歐幣買來的寵物。
該死的,他那麼侮辱她,她為什麼還要想著他,方童童你是白癡嗎?那個魔鬼憑什麼讓你心疼,憑什麼?!他還強暴了你啊!你難道要愛一個強暴犯嗎?!
方童童,快離開——
手指,深深掐進肉裏,也不覺得疼。該死的魔鬼,為什麼你要不顧一切似地跳下來,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征服嗎?為什麼寧願讓鱷魚咬斷了腿,也要救她?這遊戲就真的好玩得,拿命來拚也值得?!
陛下他雖是好皇帝,但是他曆來無情……陛下他權益心極重……
“瘋子——瘋子——”
其實,瘋了的是她!若不是瘋了,怎麼會愛上一個強暴過自己的男人。
她狠狠打下水麵,濺起高高的浪花,崩落的水珠,晶瑩婉轉中,映上門口悄然而至的高大身影,迷蒙的雙眼看到的卻是那一夜的相擁而眠,無關性,無關欲,無關征服與反抗……魔鬼亦變成了天使,她的心,亦無法抵抗地淪陷了。
還冷嗎?
很暖……好……困……
其實警告都已經沒有用了,原來心底的欲望一次次被現實狠狠撕裂悖離,就會這麼地難受,這麼地……絕望啊!
絕不可能呢,根本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原來,滑過心尖的刀刃,就是這個還沒有開始就已經令人絕望的結果啊!
她反反複複地騙著自己,告誡自己的時候,事實已經確定,她愛上那個該死的魔鬼了。
“媽媽……”
原來,愛上一個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的人,是這麼苦,這麼累,又這麼地……不由自主,難以自拔。
遇到一個人,也許隻需要一分鍾;喜歡上一個人,也許隻需要一個小時;愛上一個人,也許隻需要一天……已經整整三個月了,一百多個日夜嗬!但……若想忘掉一個人,也許花盡一生的時間……也未必成功。
那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當聽到她囈語般的呢喃時,黑亮的眸子微微收縮了一下,他駐足良久,直到腕間的指揮器提醒他時間流逝不等人,他才緩步步入水中,雙目如電,緊緊鎖著那一動不動的美人魚,越來越熾熱。
“泰奧……”
似是哭過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揉進耳中。
他情不自禁,心被一道極致的愉悅貫穿,莫名地興奮起來,連日來的疲乏一掃而空,積澱了多日的浴望抬頭,大掌順著柔美的頸滑向她腦後,輕輕一托,按向自己,俯下頭,急切地壓上那片珍珠般的紅唇,輾轉反轍。
“寶貝兒,我好想你!”
他情不自禁,呢喃出聲,隻想著剛才她轉眸看他的那一幕,好像極需憐愛的小獸,那是他在高貴的女人裏,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一種嬌柔,純粹得一絲不苟。
“泰奧,你不要你的腿了嗎?”
他笑道,風流不羈,“我純潔的小貓,現在懂得關心魔鬼了?”
這一句,差點嗆到她,“哼,你喜歡當個瘸腿的皇帝,那是你的事?別怪我沒提醒你……呃……”他啞啞地笑出聲來,愉悅染進了黑亮的眼底。
“嗯,口硬心軟的小東西,我應該怎麼獎勵你?”
今天他好像真的很開心,為什麼?是重建工程進行得很順利,還是……他和女王陛下的好事真的近了?!絕望的事實就像一把砍刀,將心頭剛剛升起的溫柔斬斷。
她撐起眼皮,喘著氣,扣著他肩頭的手開始發軟,已經支撐不起,肩頭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最終,他滿足地擁著她,窩進他們的枕頭堆裏。
時間,還早。
他半撐起身子,大掌溫柔地撫著她的小臉,第一次這麼專注認真地看懷裏的女人。其實,他所有的女人裏,比她漂亮的太多,比她豐滿的太多,比她皮膚好的也很多……可是為什麼偏偏就放不過她?
手指掠過烏鬢,勾過一縷黑滑的烏絲,習慣性地圈在指間。
“金剪刀,青絲發,香墨蠻箋親劄。”
她突然睜開眼,光彩射入他眼底,似把刀,傾刻間,在心中鏤下一道深深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