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才是一家人的日子!”黛玉感歎道。
停了一會兒,黛玉又道:“鳳姐姐,問你一句不該問的話,如果璉二哥哥還能出來,你是不是還會跟他過下去?”
鳳姐沒想到黛玉會有此一問,呆了一下,苦笑道:“這個問題還真沒想過,照理我的心也該死了的,可他總是巧兒的爹,若他真能回頭好好地跟我過,倒也算了!”
黛玉聽了明了地點了點頭道:“我能明白姐姐的心!”
正這時,平兒在外邊喊道:“你這人怎麼拿了包子不給錢的。”
春陌聽了,忙一閃身追了出去,片刻手上就提了個人回來,黛玉仔細一看,不禁叫出聲來道:“寶玉!”
鳳姐聽了,也忙過去看,不是賈寶玉還會是誰,可現在的寶玉,麵黃肌瘦,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鳳姐看了心疼道:“寶玉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賈寶玉見是鳳姐,不禁哭道:“鳳姐姐!”
鳳姐輕拍他的背道:“寶兄弟,快別哭了,你哭得姐姐心都要碎了!”
黛玉由平兒手中接過還熱著的包子道:“二哥哥莫不是餓了?”
寶玉抬頭看了黛玉一眼道:“林妹妹你也在,我幾天沒吃東西了。”說罷拿起黛玉手中的包子啃了起來。
黛玉見了,忙道:“慢點吃,小心噎到!”又轉頭對平兒道:“平姐姐還有沒有稀飯,若有,拿一碗來給二哥哥吃!”
平兒見了寶玉也是吃驚不小,聽了黛玉如此說,忙裝了一碗稀飯來放在寶玉麵前。寶玉看了黛玉和鳳姐一眼,依舊低頭去吃他的東西。
黛玉估計寶玉吃了八分飽,才問他道:“二哥哥不是被襲人夫婦收留了嗎,怎麼會落得好此下場?”
“林妹妹不知道,忠順王爺也壞了事嗎,那蔣玉菡原是忠順王爺養的戲子,如今王爺壞了事,自然他們也免不了受連累的,我也就被趕出來了!”
“那襲人夫婦呢?”
“聽說是都被賣了!”賈寶玉呆呆地道。
黛玉歎了口氣道:“那二哥可以後打算怎麼辦?”
“這個我也不知道!”寶玉道:“我想找太太!”
“寶哥哥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黛玉笑道,心裏卻是感歎寶玉的天真
“今天一大早,賈家等四大家族和忠順王父子都被流放的日子,三妹妹她們到十裏亭去送行了!”黛玉看了一眼鳳姐道:“我原想告訴鳳姐姐的,但想想像璉二哥那樣的男人也實在不值姐姐去送他,若是他有心,自是會向三妹妹她們問起鳳姐姐的!鳳姐姐別怪我多事!”
鳳姐聽了頓了頓道:“錯過了就錯過了吧,正如妹妹所說,他若還記著我這個妻子,也定會向三妹妹她們問起的!”
一旁的寶玉忙道:“那不是老爺也被流放了,隻不過不知道太太去了哪裏?”
“是啊!”鳳姐也道:“我們府裏的女人都被賣了出來,怎麼獨不見太太?”
黛玉淡淡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太太身上好像的人命,怕一時不是那麼好辦的!”
“真的嗎,那寶姐姐呢?”寶玉癡癡道。
“你的寶姐姐倒沒怎麼聽說!”黛玉仍就淺笑道:“寶哥哥,如今你既沒地方去了,若是叫你謀生你會不會?”
“謀生,做什麼?”寶玉茫然道。
“二哥哥會什麼?”黛玉道。
“我,我會做胭脂,會做風箏,還會寫對聯,這些行嗎?”寶玉努力想著。
黛玉點頭道:“那你就擺個胭脂攤,同時也可以幫人寫寫信,雖然賺不到很多錢,但養自己還是可以的,哥哥願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
“有這樣的生活自是很好的,隻是現在不瞞妹妹,我連住的地方也沒有!”寶玉聽了黛玉口中的生活倒也有一絲期望。
“那好,春阡你去叫人租幾間房給二哥哥住!再把晴雯也接了來,讓她照顧二哥哥!”黛玉笑道。
黛玉才說完,寶玉就驚叫道:“晴雯,是以前我屋子裏的晴雯嗎?”
黛玉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道:“二哥哥以後的生活可就全靠你自己了!”
寶玉定定地看著黛玉道:“謝謝妹妹,我們家這麼對你,到頭來還是你救了我們一大家子,真的要謝謝你!”
黛玉讓人帶了寶玉一起去接晴雯,鳳姐見寶玉走了,才問道:“太太是不是不好了?”
黛玉點頭道:“聽說太太已經被處死了!”
鳳姐聽了也是歎了一會兒,倒底是自己的姑姑,這份親情總還是在的,因道:“妹妹能不能打聽出太太葬在哪裏,好歹也可以去祭拜一下,全當我們作小輩的一點心意了!”
“好吧,那我去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