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是和賈赦一起回來的,才進家門就覺得家裏氣氛不太對。
王夫人見自己老爺回來了,忙上前見禮,迎春三姐妹也分別見過賈赦與賈政,一時間寧榮兩府全都熱鬧了起來。
當夜王夫人便把家裏的事撿重要的說了,當然大事情也隻有鳳姐懷胎與寶玉納了寶釵,賈政對家事一向不怎麼理的,隻聽了也不做聲。
第二天,賈政賈赦依例在朝上叩謝了皇恩,水昊也勉勵了幾句就退朝了。
才散朝還沒走多遠,賈政就被幾位官員攔住了。
吳大人道:“恭喜政公如今回朝為官,真是‘雙喜’臨門啊!”
賈政拱手道:“多謝吳大人,隻是政才回了京城,何來雙喜啊?”
“政公還不知嗎,您的那位銜玉而生的公子,如今可是在京中大大地有名啊!”一旁張大人皮笑肉不笑道。
“犬子這些時日身子一直不好,怎麼會有名呢?想是各位大人弄錯了吧!”賈政心中納悶,明明王夫人跟自己說寶玉這些日子一直是病著的,莫不是又是在外麵闖了禍?
“政公真是客氣了,如今這朝上朝下的,哪有一個不知道令公子納了一位‘醉紅樓’出來的姑娘為姨娘啊!”又一位大人道。
“這怎麼可能,犬子雖納了位姨娘,卻也是大家出來的,是金陵皇商薛家的姑娘!”賈政心生疑惑道。
“噓!政公還不知道?那薛家已因教子不嚴被皇上奪了皇商的名號了!”張大人對賈政做噤聲手勢道。
“有這等事?那薛家是如何的教子不嚴了?”賈政驚訝道。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牽強了。
“這個——”幾位大人曖昧地一笑道:“政公不妨到灑樓茶肆去聽聽也就明白了!”
賈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眾位大人一一走了,才慢慢地也往外走,回府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對隨身小廝道:“你去附近打聽打聽,聽聽有沒有人說榮國府的事!”
小廝領命去了,賈政回到府中,吩咐誰都有不見,專在書房等回音。
不大一會兒功夫,小廝回來了,賈政急道:“怎麼樣?”
小廝把街上聽來的,以及小童傳唱地都說了一遍。
賈政聽了快氣昏過去,道:“去把大家都叫到廳裏,就說我有話說。”
小廝出去傳話,這裏賈政深吸一口氣,也來到廳裏。
不一會兒,人都陸續到齊了,賈政先見過賈母道:“驚動母親是兒子的不是,可兒子有些話今天卻是要說!”
賈政先來到王夫人麵前道:“是你作主讓寶玉納了你侄女的嗎?”
王夫人見賈政麵色不善,倒也有一點害怕,因小聲道:“這事我也是去請示過娘娘的,昨兒不是才跟老爺說過嗎?”
賈政憤道:“可是你卻不曾告訴過我,她們家皇商名號被撒,而理由則是教子不嚴!”
賈母見了道:“這個我也是知道的,本我就說不妥,偏他們就先有了夫妻之實,也就隻好讓他們去了!”
“可有此事?”賈政看著王夫人道。
“是這麼回事,所以才請了娘娘的旨!”王夫人沒想到賈母會插話,心中很是不滿意,不過她還是認為有元春的話,賈政也不能多說什麼。
“那我來問你,你那侄女在與寶玉成事前是不是有三日沒有回家,她在哪能裏?”賈政想著剛才小廝的話,恨不得將王夫人掐死。
“是有這麼回事。”王夫人聽賈政連這都知道,不禁一怔道:“是她在巡自家鋪子時犯了舊疾,所以在鋪子裏住了幾天,那鋪子裏也是有婦人的,也是那掌櫃送了她回來的。”
“那巡店之前呢,她是不是上南王府去勾引南王爺了?”賈政毫不鬆口道。
“老爺怎麼不知避諱,這話叫幾個小輩聽了像什麼樣子,傳出去我們賈家的名聲可不好!”王夫人看了看在坐得幾個女孩子道。
“名聲,你還顧得著家裏的名聲?”賈政看了一眼幾個姐妹道:“你們姐妹先回去吧,免得有人教壞了你們!”
迎春姐妹聽了忙告退,賈璉鳳姐幾個小輩也隨著走了出去,屋裏隻剩下賈政夫妻和賈母。
賈政見該走的人都走光了才又問王夫人:“你倒是說話呀?”
“回老爺,這事不是這樣的,寶丫頭隻是因為她兄長被南王抓了才上門求情的,哪能有什麼勾引之說!這定是市井傳言,萬不可輕信!”王夫人道。
“什麼市井傳言,這事朝上朝下人盡皆知的,難道你會不知道?”賈政氣憤地說。
“這事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是怎麼也不會答應的!”賈母又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