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你不懂,你也不會懂(3 / 3)

巨樹正南麵有一間木屋,緊挨著巨樹樹幹而建。

木屋前有幾盆土,土中栽種著幾盆不知名的花兒,朱砂色的花兒,開得正好。

此時正有一名容貌清麗,年紀約莫十七八的姑娘蹲在花盆旁,正拿著木瓢從身旁的木桶裏舀出水來澆花。

就在這時,隻聽木屋內有老婦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那花兒啊,不用澆水了,就是澆再多的水,它們也活不過來……”

老婦的話語帶有濃濃的苗人口音,可她的卻不是完全的苗語,而像是達木與巴依還有大山腳下那對藥農夫婦和長情他們話時那樣的話,大山外邊的話,得極為不順口。

既是得不順口,又為何要外邊的話?這澆花的姑娘一身苗人打扮,明明就是寨子裏的人,卻為何不與她苗話?

姑娘聽著老婦聲音沙啞的話,先是怔了怔,然後將手中的木瓢放了下來,看著盆中開得正好的花兒,輕歎著氣,不解道:“可它們明明都還活得好好的啊,您卻為何總是它們活不過來?您的話,我總是不懂……”

這姑娘明明做一身苗人打扮,可她的話……卻不是苗語!

她的話,一丁點苗人口音都沒有,她的,是大山外邊的話!像長情他們的那般的話!並且口音與長情他們一模一樣!

“你不懂,你也不會懂……”老婦的聲音依舊沙啞,就好像沙漠裏就快渴死的人似的,可這姑娘既然有水來澆花,就不可能沒有水來給這老婦喝,是以老婦不會是因為快要渴死才會有這般沙啞的聲音。

姑娘伸出手撫了撫眼前朱砂色的花兒,神色憂鬱。

她的確是不懂,就像她不懂那個人的心裏會不會裝下她一樣。

“來,你進來。”屋裏的老婦喚了正對著朱砂色花兒發呆的姑娘一聲。

“哎,來了。”姑娘收回手,站起了身,拍拍裙子上的褶皺,轉身走進了屋裏。

木屋裏布置得很簡單,一張竹榻,一張竹案,兩張藤編蒲團,分別擺放在竹案兩側,竹案上擺放著一隻陶製香爐,爐中正焚香,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屋子裏,聞著能讓人覺得靜心,卻又讓人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香味,就像讓人不上來屋子外的朱砂色花兒是什麼花一樣。

至少走進屋裏來的這位年輕姑娘不上來。

那名老婦就跪坐在麵南的那張藤編蒲團上。

老婦已經很老很老,老到她的臉上滿是縱橫的皺紋,仿佛刀刻一般深深刻在她的臉上,她很瘦很瘦,瘦得她麵上身上那滿是褶子的皮就像是貼在她的骨頭上似的,她很很,到她那雙枯槁的手合起來才似有這年輕姑娘的手一般大,到她身上本就已經裁縫得很的衣裳卻顯得很寬大。

她的背早已佝僂,深深地往下壓低著,低的幾乎要與地麵平行,她的白發早已稀鬆脫落,隻留下少許裹在頭巾中。

她就像一個已經即將要入土的人,給人的感覺仿佛隨時都會咽下這最後一口氣,可她坐在蒲團上卻坐得端端正正。

因為是最虔誠的信徒,所以不管何時何地,她都必須對巫神保持著一顆敬畏虔誠的心。

她枯槁的手中正拿著一根青綠的蓍草。

“巫姑大人,您叫我可是有什麼事?”姑娘走進屋,輕聲著問。

對於這個瘦瘦仿佛話大點聲便會讓她承受不住的巫姑,姑娘每次見著都會放輕聲音,生怕驚了她。

“坐吧。”巫姑沒有抬頭看姑娘一眼,隻是垂眸看著她手中的蓍草。

“是。”姑娘將裙子攏了攏,然後在巫姑對麵的蒲團上跪坐下身,態度恭敬。

在這寨子中,沒有人對巫姑不恭敬,也沒有人敢對她不恭敬。

待姑娘坐下後,隻聽巫姑緩緩道:“有人來找你來了,一個雙目有疾的年輕人。”

姑娘身子猛地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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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沒休息,心那個塞啊~連續上兩周班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