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10月。
一年的時間裏,同時經曆過了生老病死。
半年前,我很高興的看著我可愛的侄子出生,感覺到了生命的延續,是喜悅。從嫂子懷孕一直到生產,我都很了解情況,雖然是大姨媽家的孫子,但,我一直拿他當作親侄子來疼愛,甚至在最初給孩子取名字的時候都很廢腦筋。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證新生命的誕生,感覺很微妙,那是生命的喜悅。
5號。
就在今天,我失去了很疼我的爺爺,感覺自己快崩潰了。生與死確實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從來沒想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會突然離開,盡管知道他們年齡已經大了,但是,還是會回避早晚有一天會失去他們的事實。
小的時候爺爺經常逗我,說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個師姐怎樣怎樣,每次我都會被他逗的哇哇哭,爺爺則哈哈笑。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就已經習慣性的恐懼這樣的事實。
“爺爺快不行了。”盡量將自己哭泣的聲音壓的很低。
“別難過,爺爺年紀大了,不可能永遠陪著你的。”感覺到他的情緒也跟著沉重。
“爺爺很疼我的,可是,他連說最後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給我。”從來沒有過的無助。
“你要堅強些,因為你還要支撐著你爸媽還有姑姑啊,他們一定也很難過。”
“我回來的時候,他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感覺就是在睡覺,可是我多想讓他再看看我。”即使再堅強,還是沒能忍住,痛哭失聲。
我以為自己可以很堅強,因為從一開始我隻是默默的落淚,我討厭讓人看見我的痛楚,但是當他們送爺爺走的時候,那一刻,才知道什麼是撕心裂肺,聲嘶力竭。我沒能及時的趕回去看他,連一句話都沒說,家人說他是在等我,所以遲遲不肯走,隻是不停的睡著。我是不是很不孝呢,本該在他身邊的。
因為在外麵讀書,我幾乎沒什麼時間回家看他,在他身體不好的時候也沒能照顧他一天,我是不是一個好孫女呢?我該怎麼麵對以後的生活啊,這是我第一次麵對這樣殘酷的事實。
爺爺是腦出血去世的,沒有任何征兆突然發病,以前就聽爺爺說過,太爺爺也是同樣的病走的,這樣的病都會來的突然,用老人的話說就是,不遭罪。
可是這樣的突如其來讓我來不及反映就必須要去麵對了,爺爺,那是至親的人啊!
“媽媽,明年春節我們家就少了一個人了,是嗎?”我哭著問媽媽。
媽媽沒有回答我,我知道,她不忍心。
“媽媽,我們以後怎麼過呀,我感覺天都塌了。”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脆弱。
從此以後,奶奶就要孤單了,或者,我可以把對爺爺的那一份虧欠都補償在奶奶身上。
爸爸和姑姑應該比我要難過吧,那是他們的父親,一瞬間,感覺他們老了十歲。姑姑病倒了,突然想起劉桐對我說的,我要堅強,因為我應該照顧爸爸媽媽,還有姑姑,我要支撐他們,所以,我我所有的悲痛都壓抑起來,隻是顯得整個人出奇的安靜。
在家呆了幾天,還是要回學校的,這樣更好,至少我可以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
高三第一次模擬考,我沒有參加,沒狀態。沒心思做任何事,找老師溝通,老師說高三很關鍵,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調整過來,可是說的簡單,我們家的人,就那樣沒了一個,我還沒有能力承受。
整天混昏沉沉的,像要死了一樣。
以前總是看著周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會跟著感傷,當自己親身經曆才知道到底是什麼感覺。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心情卻完全的不同。
小的時候,爺爺教會我很多東西,禮貌,謙讓,所以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討人厭的孩子,爺爺教我明辨是非,教我做人的道理,太多太多。甚至我喜歡唱歌也是因為他,聽說在我還沒有記憶的時候,爺爺就喜歡抱著我唱歌,隻是不同於現在的流行音樂,爺爺曾經告訴過我,小時候,不管我怎麼哭,隻要他唱幾句給我聽,我就不會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