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慢慢地低下,她看到了腿間一股鮮血如河般流向了遠方。
“這是什麼?為什麼水是紅的?”她喃喃的低語,似乎神智有些糊塗了。
楊大家低泣道:“這是血,這是……我們……我們……的……孩子……”
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完這幾個字。
“我們……的……孩……子……”容德一字一頓地說著,語氣十分的怪異,吐字卻清楚無比,當說完這幾個字後,一切都仿佛歸於寧靜。
吳提刑眼中一閃,走到了容德身邊搭了搭容德的脈後,麵無表情道:“她死了。”
“她死了?”楊大家身體一僵,臉上帶著似哭似笑的表情,慢慢地放下了容德,轉身,如僵屍般走向了李氏。
一步一步地接近了李氏,把摔傷在地的李氏嚇得渾身一抖,一直以為楊大家是溫和的,是任她捏扁捏圓的,可是今天的楊大家非常的不對勁,仿佛入了魔般,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她,直到將她完全的籠罩於陰影之下。
“你……”李氏瑟縮地倒退了幾步。
楊大家身形微傾,神情莫辯,他居高臨下的逼視著李氏,把李氏看得戰戰兢兢。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誰都以為他會對李氏作出什麼時,卻聽他用輕得不能再輕,飄緲得不能再飄緲的聲音道“這下你滿意了?”
李氏驚恐地看著他。
他轉身絕決而去。
就在他走後,李氏歇斯底裏的大叫大哭起來:“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我為這個賤婢負責不成?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為了一個賤婢連兒子的仇都不要了!……”
李氏還在罵個不停,聲音悲痛無比,一日間她打擊重重,先是失了兒子後是發現自己一直牢牢掌握在手的丈夫原來早與自己的大丫環私通了,非但私通了還讓大丫環懷上了孩子,這一下讓她如墜地獄般的痛苦。
晨兮跟著楊大成快步走出了大家園。
“吳提刑您看……”楊大成有些尷尬的看向了吳提刑。
吳提刑笑道:“老夫隻是斷案不管家務事,既然事情斷得清楚了,殺人凶手也伏法了,那麼府上的事與老夫沒有一點幹係了。”
楊大成心一下放了下來,他自然知道吳提刑是一諾千金的,既然說到這份上,說明今天的事不會外傳了,就算是傳出什麼風聲也不會從吳提刑嘴裏傳出去的。
當下也笑道:“既然來了,咱們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哈哈,楊將軍客氣了,老夫可不敢飲酒,喝酒誤事!改日老夫請楊將軍去我那裏喝茶聊天!”
楊大成苦笑道:“您那地方我可不敢去,您饒了我吧。”
笑話,去吳提刑那裏的都是犯案之人,楊大成可是一輩子都不想進那衙門的。
“哈哈”吳提刑不禁笑了起來:“楊將軍別害怕,隻是朋友之間聊天而已。”
楊大成也笑了起來,對跟在身後的晨兮道:“兮兒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