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恒有些緊張,頻頻的端著杯子裏的熱茶喝。
坐在他對麵的女人有很多電話,沒說上幾句就又會被電話打斷。她是個優雅的女人,也是個追求完美的女人,全身上下似乎找不出任何瑕疵,他沒有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她,隻能用“女王”這個名字最為恰當了。
女人擱下電話,毫無一點抱歉的模樣,在她看來,長輩無須對一個晚輩感到內疚。
“這茶是土耳其的紅茶,我喜歡喝茶,也請你一起常常。”
“謝謝郭阿姨!非常好喝!”他禮貌的再次喝了一口。
郭羽晴沒什麼起伏,她似乎喜歡開門見山:“超跑俱樂部的項目被停了?我兒子發現了是吧?”
沈靖恒舔舔唇說:“阿姨……那個……是我太著急了。”
“不怪你,他是我兒子,很難不被他發現。”郭羽晴說,“這個項目比你們跟洛克合作的前景還要好很多,起碼話語權不在別人身上。有點可惜的。其實這也是你的創意,我不過推波助瀾了一番,倒害了你。”
“別這樣說,阿姨……”沈靖恒撓撓頭,真不知道今天她忽然約他出來是什麼意思。眼前這位優雅的女士是秦風集團的董事長,台灣商會的主席,她和韓顯鋒同樣的高明難纏,因為他們一個是韓昀的媽媽,一個是韓昀的爸爸。
“我也是沒有辦法。當年那個鬧劇,已經拆散了一個家,不管多大的代價我和他爸爸都應該來承受,這是我們的報應。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阿昀牽扯了進來,給他造成了這樣大的傷害。”
沈靖恒也不知道怎樣安慰:“阿姨,事情已經過去了。”
郭羽晴篤定的說:“我隻想挽回我兒子的心,彌補這些年我的愧疚和對他的虧欠。你是他最好的朋友,難道不希望這樣嗎?”
沈靖恒忙說:“阿姨,我當然希望這樣!隻是,我覺得這樣幹涉他的想法和事業,總是不合適的,他很驕傲,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接受您這樣的好意。我覺得,血濃於水,您畢竟是他的母親,親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割斷的。阿姨不如用母愛,用溫情去化解他的怨恨更好。”
郭羽晴緊蹙眉頭:“我也嚐試過,可是他……你也知道,我很忙,在一個地方駐足的時間也不多。”
“阿姨……再忙也不如兒子重要啊!”
沈靖恒正預備苦口婆心的勸導一番,卻忽然背後一個巴掌重重的拍了上來,嚇得他跳了起來。
“聽見你討厭的聲音,就過來看看,果然是你!”
“公主殿下!”沈靖恒沒料到,忽然出現的人竟然是韓昕。
“阿昕!”郭羽晴也頗為驚訝。
“媽!”韓昕笑著喊了一句,就坐在了沈靖恒的旁邊。
郭羽晴寵笑著看著他,說:“怎麼也沒想到你在這裏。什麼時候回的國啊?總該跟媽媽說一聲吧。”
“媽媽可比我忙多了,以前不是也說過嗎?總也見不上唄,幹脆就算了,有緣分的話什麼也不用說。”韓昕翹起腿,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是什麼話?說得像媽媽故意不見你似的。”
大概是茶喝太多,沈靖恒不好意思的道了歉,直奔洗手間而去。
“寶貝,你怎麼在這?”
韓昕說:“媽媽果真是不知道呢,這間會所是我的經紀人沛蘭姐的。清閑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裏打發時間,安全,你懂的。”
當然,這裏裝潢別致,又很隱秘,也是郭羽晴為什麼選在這裏和沈靖恒見麵的原因,卻沒想到是韓昕經紀人的。
“是嗎?”
“媽媽是為了哥哥的事吧?”
郭羽晴微微垂了頭,又點了點頭。
“媽媽這樣幹涉哥哥打聽哥哥的事業,想幫他可不是個辦法呢。”
郭羽晴半眯著眼睛又忽然抬頭,看著竊笑的小兒子:“這是什麼意思?”
韓昕說:“媽媽應該明白,我那個孔雀似的二哥最需要的是什麼。他從高中起就住校,連周末也不回家,一直忍到了18歲繼承了爺爺的遺產,然後徹底的脫離了韓家自主創業。還把三年高中的費用一分不差的還給了你們,這種毅力和耐力,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所以,那些小小的伎倆並不能打動他。”
郭羽晴想了想,才說:“寶貝,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沈靖恒剛剛說的很對,感情才能化解怨恨。不過媽媽需要的是機會。我隻有一句話奉勸媽媽,人隻有在穀底的時候才最渴望光明,一根救命繩比什麼都值得感動。”
“你的意思是……”
“媽媽,我可什麼也沒說,這不是沈靖恒的意思嗎?”韓昕咧開嘴笑了,笑得就像海報裏,電視裏,廣告裏一樣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