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塵在會議室了待了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王薇正好來找他。
王薇抬頭便看見他微紅的眼睛，急忙低下頭，道：“周總，召開記者招待會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現在離三個小時，還有一個半小時，需要提前或者延後嗎？”、
“不必，準備召開，等記者都到場了，好好招待他們。”周慕塵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疲倦。
王薇點頭，“明白了，周總。”
周慕塵嗯了聲，朝著總裁辦公室走去。
王薇在身後看著疲倦孤獨的背影，心裏微微發酸。她跟了周慕塵很多年，她知道，周慕塵心裏一直有一個女人，她以前以為那個女人是吳安琪，可後來才發現，其實是喬悠悠。他從來不關心娛樂圈的人，卻經常有意無意地問她一些娛樂圈的情況，問到最後，基本上就是圍繞著喬悠悠的話題轉。他每次談起喬悠悠的時候，眼睛都會發光。
她剛才看見喬悠悠哭著跑出去，現在又看見周慕塵微紅的眼，心裏竟也為他們倆感到難過起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就很愛對方的人，偏偏要互相折磨。
她沒談過戀愛，卻也覺得這樣的愛情太辛苦。奈何，她隻是一個秘書，沒有資格去指點老板的事情。
歎了口氣，也往總裁辦公廳走了去。
喬悠悠還在街上開車遊蕩，周慕塵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按了接聽鍵，語氣並不好，“有事嗎？”
周慕塵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喬悠悠，要我出麵澄清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喬悠悠心頭微微一緊，良久，開口，“什麼？”
“協議。”
喬悠悠聽見協議兩個字，眉心就皺了起來。
“之前約定的時間改一下，一年改成三年，如何？如果你沒有意見，我馬上出麵澄清。”
喬悠悠怔了住。良久，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你不是……很恨我嗎？”
電話那頭，聽見喬悠悠的話，周慕塵緊緊地攥著桌角，麵上泛著濃濃的苦澀，嘴上卻仍然不肯服軟，句句無情，“是啊，因為恨你，所以才要把你留在身邊慢慢地折磨，一年怎麼夠呢？”
喬悠悠的心疼得抽搐著，一時沒有回答。
良久的沉默，令周慕塵感到心慌。他很怕她不答應。很怕很怕。
好在，良久的沉默之後，喬悠悠終於說了一個“好。”
而事實上，喬悠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答應。三年啊，她還可以在周慕塵身邊三年。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也不知道，之後的日子，她會不會後悔。她跟隨著她的心，做了決定。
喬悠悠那個“好”字開始的時候，周慕塵終於鬆了口氣。
“我馬上召開記者招待會，你回家等我。”周慕塵說完，便掛了電話。
喬悠悠將車停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下，搖下車窗，背靠著座椅，腦袋疲倦地枕在上麵，眼睛怔怔地盯著路燈昏黃的燈光，緩緩地落了兩行眼淚。心裏，說不出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