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塵點了下頭，正要說話，喬悠悠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他微怔，看向她。
“你能留下來陪我嗎？我……我還是有些害怕。”她不想讓他走，這麼多年，她很難過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在她身邊過，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
周慕塵許久未答。喬悠悠眼睛有些酸，眼淚在眼眶裏蓄積。她微微抬著眼，忍著沒讓它掉下來。
周慕塵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嗓音溫溫涼涼，“如果你希望我留陪你，我就留下來。”
周慕塵答應了她。
喬悠悠微微愣了下。她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今天的周慕塵，溫柔得好像從她回憶中走出來的。但是，真的很高興……
她輕輕地勾了下嘴角。
周慕塵伸手撫在她眉眼之間，“睡會兒吧，我在這兒陪你。”
他聲音溫柔，能催人入眠。喬悠悠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周慕塵坐在床邊，靠著床背上，垂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他一手被喬悠悠牽著，另一手拿著手機給吳安琪發短信。
——“有點事，今晚來不了，明天來看你吧。”
發完，他坐著，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發了會兒呆。
她還能給他打電話，應該不太嚴重吧……
垂眸，盯著喬悠悠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放下手機，和衣睡在了喬悠悠身邊，摟著她的腰，也漸漸地閉上了眼。
……
醫院裏，吳安琪看著周慕塵發來的短信，心裏鈍痛。拿著手機的右手都止不住地顫抖。眼淚不可遏製地洶湧而出。
她被車撞了，他居然都不來看她？他明明回來了啊。是因為和喬悠悠在一起嗎？
她陪了他十年，終究還是比不上他的初戀。
放手嗎？想過的，也努力過的。可是，放不下啊。怎麼也放不下，她舍不得……也不甘心。是啊，心有不甘。
捂著臉無聲無息地流著眼淚。
手機響起，她條件反射地迅速接起，“周……”
“媳婦兒，你在哪兒？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家？要不要我去接你？”薄正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有些急促，聽得出擔心。
吳安琪一聽見他的聲音，喉嚨裏就忍不住發出了嗚嗚的哭聲，捂著嘴也掩飾不住。
她隻有在薄正念麵前還能肆無忌憚地將她脆弱的一麵表現出來。
薄正念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安安，怎麼了？究竟怎麼了？你別嚇我。”
吳安琪哭著說：“我……我被車撞了……”
她話音還未落，電話突然被掛斷。
她看著黑黑的屏幕，有些茫然。
那邊，薄正念掛了電話便往外麵跑。車子駛出了小區，才想起因為太擔心都忘記了問吳安琪在哪家醫院。於是，連忙拿著手機撥了電話回去。
吳安琪看見薄正念的電話撥過來，擦了擦眼淚，接聽。
“喂。”聲音悶悶的，喉嚨堵得厲害。
薄正念：“媳婦兒，我剛才忘了問你在哪家醫院。”
……
次日，天光大亮，喬悠悠醒來的時候，周慕塵已經不在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著身旁空蕩蕩的床鋪。
他昨晚還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