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塵喝了不少酒,不僅身體難受,心裏也難受。
躺在床上,眼睛酸酸的疼,他抬手覆在眼睛上,淚水濕濡了指縫。他拚命忍著,不敢流更多的眼淚下來。
喬悠悠在樓下蹲著哭了一會兒,心情終於慢慢地平複下來。
她上樓,準備回屋的時候,聽見周慕塵房間裏傳來“哇哇”的嘔吐聲。她想到他喝了很多酒,心裏很有些擔心。
她幾乎沒有思考一下,擰開門鎖就走了進去。
臥室裏沒有開燈,浴室裏的燈卻開到最亮。
她咬咬唇,走了進去。
周慕塵趴在馬桶上不停地嘔吐,滿屋子的酒味兒,非常地嗆鼻。
喬悠悠心裏泛著疼,她看著他這樣難受,她也跟著難受。哪怕他剛剛還對她說了那麼無情的話。
有時候,人都是自己給自己找難過的。他都說了讓她不要自作多情,可看見他身體不舒服,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坐視不理。
她走上前,抽了一大把紙巾送到他唇邊,蹲在地上,抬著手幫他擦嘴。
周慕塵微微怔了一瞬,然後猛地伸手推開了她,“喬悠悠,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喬悠悠看著他惡狠狠的模樣,眼裏泛著淚光。她眨了眨眼睛,將淚水憋回心裏。
然後,她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可是,看見她真的出去了,周慕塵心裏又疼得受不了,失魂落魄地坐到了地上,背倚在牆壁上,狼狽地閉上了眼睛。
周慕塵,你就是活該!活該她不愛你!夏季深對她很溫柔吧?她喜歡溫柔的男人嗎?如果他對她溫柔一點,她會不會忘記夏季深?會不會重新喜歡上他?
他忽然發出一聲輕嘲。區區五個月的戀愛和十年的朝夕相處,周慕塵,你拿什麼跟人家爭?
喬悠悠從周慕塵房裏出來,回房間拿了鑰匙和錢包出門。
十五分鍾後,她拎著藥房的口袋回來了。
在茶幾上倒了一杯溫水,端著上樓。
再次走進周慕塵房間的時候,浴室的燈還大亮著,臥室的燈依然沒開。
她走進去,周慕塵坐在牆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似的。
她蹲下身,輕輕地推他,“周慕塵,醒醒,把藥吃了再睡。”
周慕塵睡得淺,聽見喬悠悠的聲音,就睜開了眼睛。
也許是剛剛睜開眼睛,他還來不及偽裝自己的情緒。喬悠悠便透過的眼睛,看見了濃濃的悲傷,不是那樣冷漠又寒涼的目光。
她心尖微微顫抖,下意識地問:“周慕塵,你怎麼了?”
重逢之後的周慕塵,是那樣的高傲不可一世,他的眼裏怎麼會有這樣悲傷的表情,濃得好像化不開。
周慕塵慢慢地清醒過來,他的眼睛又恢複了慣有的冷漠。他從地上站起來,繞開喬悠悠,走出了浴室。
喬悠悠也跟著走出來,將手裏的水杯遞到周慕塵的麵前,“你喝口水吧。”跟著,又將她剛剛回來的解酒藥拆開,按照說明,剝了三片藥丸放在手心,然後攤在周慕塵的眼前,“周慕塵,你把藥吃了吧,要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疼的。”
她有點怕他打開她的手,肩膀微微瑟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