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悠悠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心髒的疼痛漸漸緩和了些。心髒疼的毛病已經很多年了,可這是個怪病,這種疼,隻在深夜一個人的時候發作。她管它的叫做孤獨的疼。

她緩緩站起來,走到床邊,拉開床頭櫃最中間一層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白色的塑料瓶子。瓶子裏麵裝的是安眠藥。她有中輕度的抑鬱症,晚上常常要靠吃安眠藥才能入睡。之前和周慕塵住在一起的時候,程度倒是有所減輕。晚上,她會抱著他睡覺,感受他的體溫和呼吸,會覺得安心。

隻是,在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後,便又開始沒日沒夜地難以安睡了。

她倒了幾片安眠藥在手心,放進嘴裏,沒有喝水,生生地吞咽下去。她從前是很害怕吃藥的,這些年,卻是習慣了。

吃完藥,便躺在床上。屋子裏也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絲光線。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黑暗。因為,隻有在這樣的黑暗中,閉上眼睛,心才能得到安寧。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有規律的跳動著。

漸漸的,閉上眼睛,入了睡。

……

次日,喬悠悠洗漱好下樓的時候,喬夜心已經坐在沙發上了,手裏拿著報紙,很專心在看。

喬悠悠下樓來,問道:“什麼新聞?看得這樣津津有味的。”

她忽然出聲,嚇得喬夜心慌忙將報紙合上。

喬悠悠瞅了他一眼,繞過他,伸手便要將報紙拿起來。

喬夜心急忙按住,“姐,別看了。”

“寫我不好的?”

喬夜心抿著嘴沒有說話,表情很難看。

喬悠悠卻更加執意要看一眼了,一邊將報紙拿起來一邊安撫喬夜心,“你安心啦,你姐姐我在圈子裏混了十年,什麼樣流言誹謗沒有承受過,早就練得百毒不侵了。”

她說著便將報紙翻開來。

標題大大的加粗,分外奪人眼球。“當紅女星曾被包養十年,分手後立刻轉投他人懷抱,是真愛?還是傍上了新的金主?”

往下,就是喬悠悠和周慕塵先後上車的照片。周慕塵拉著喬悠悠的手。

喬悠悠盯著報紙頓了好幾秒。

喬夜心從沙發上站起來,拉著她的手,關心又緊張地喊了一聲“姐。”

喬悠悠從恍惚的意識中回過神來,她扯了扯嘴角,終於扯出個還不算太難看的笑容。她說:“別擔心,我都習慣了。這樣的新聞,隔三差五地就要來一次。”

她說得輕飄飄的,好像很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她這般風輕雲淡的背後,又藏著怎樣的心酸。這些流言,她如今大抵是真的習慣了,可最開始她又是怎樣承受過來的?被人汙蔑謾罵,難道不會傷心絕望嗎?

喬夜心很心疼很心疼,心疼得喉嚨都痛了起來,像一把火灼燒著他。

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走吧,吃早餐了。”喬悠悠扔下報紙,便拉著喬夜心的手往餐廳走。

到了餐廳,孫嬸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將牛奶也端上桌來。

“姐,你為什麼不解釋呢?”喬夜心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任由流言這般地中傷自己。

喬悠悠微怔了下,卻是忽然笑了出來,“解釋什麼?我不是被夏季深包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