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隱也說維護者不會傷害普通人的,但是現在呢?”我指了指四周荒涼的景色,“現在這副樣子,維護者難道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風行撓了撓頭,也不再說什麼了。
“如果維護者和軍隊達成了什麼妥協,那我們回市裏就是自投羅網。葉天,不能再往前走了,犯不著為了這點小病去冒這個險,不值得!我們回去,現在就走。我回去拿毛巾敷一下,休息兩天就好了!”秋水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
“天哥?”風行也看向我。
我考慮了片刻,現在這種情況還堅持去市裏找醫生,那不是執著,而是找死。
“市裏是不能去了,不過也不能就這麼回去。每個村子應該都有衛生所的,我們去找點退燒的藥,要是能遇上個醫生就更好了。”
“葉天,不要去了,我沒事的,真的!”
我用額頭蹭了蹭秋水的臉。“放心吧,維護者的數量肯定不多,全世界撒出去,一個城市能不能攤上一個都說不定。我們小心點,找到藥就走,不會有事的。”
“可是..”
我吻上秋水的嘴唇,把她的話頭堵了回去。
“好了別說了,就這樣決定了,我是男人,外麵的事我當家,嗯?”
秋水羞澀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腦袋又埋在我胸口上,不再說話。
我探出腦袋又看了看遠處路麵的情況,汽車走遠了,連聲音都看不到了,四周也沒有其他的異動。
“我們走吧,過來的時候路上遇到過幾個村子,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衛生所,路上警醒著點。”
“嗯!”
我跟風行一前一後,也沒敢再走大路,專挑著有草木建築掩護的地方往來路而去。
2015年1月15日,上午9點。
江城大學桂圓操場。遍地的血腥味還未完全散去,桂圓操場又豎起了更多的帳篷。人們排成幾支長長的隊伍,領取著自己的早餐——一碗稀粥鹹菜,和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饅頭。已經領到早餐的人,無論男男女女,就坐在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草地上狼吞虎咽。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穿著一身髒兮兮的羽絨服,依依不舍的放下舔的幹幹淨淨的瓷盆,就睜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咬著手指,看著身邊的一位老人——老人手上,拿著半個饅頭。
老人把半個饅頭遞到小女孩麵前,
“爺爺吃飽了,貝貝把這半個饅頭也吃了。”
小女孩的眼睛張得更大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可愛的小嘴巴又咬了幾下手指。
“貝貝不餓,貝貝人小,吃的少,爺爺吃!”小女孩把老人手中的饅頭推了回去。
老人眼圈一紅,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湧了出來,拉過麵前的小孫女使勁的抱著,發出哽咽的聲音:
“作孽呀,作孽呀..”
一名路過的上尉軍官看到這一幕,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手上的稀飯和饅頭,走到祖孫兩麵前。
“小朋友,你吃這個吧。”上尉把饅頭放進稀粥裏,遞到小女孩麵前。
小女孩扭過頭,看到遞過來的瓷盆,使勁舔了舔小嘴唇。
“貝貝不餓,貝貝人小,肚子也小。叔叔是解放軍,要吃飽了才能打壞人。”
小女孩說完就把小腦袋埋在爺爺的懷裏,不再看旁邊的食物一眼。老人看看上尉遞過來的瓷盆,又看看懷中的孫女,痛苦的搖著頭。
“乖孫女,我的乖孫女!老天爺,你開開眼吧..”
上尉微仰起頭閉上眼睛,使勁揉了揉發紅的雙眼,半天才放開,把手中的瓷盆放在小女孩身邊,默默的走開。
老人回頭看了一眼上尉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