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半宸絲毫不懼怕鴛鴦劫,幹脆地答應下來,你認為丹兒會不會選擇相信他?並且留下來。”
“還是很難呢,我倒是希望半宸能夠如願,這麼一來,按照協議,他就得把造樓船的圖紙給我。”
他關心的是,最終能不能拿到造船術的圖紙。
他可沒有閑心思去管別人的家務事。
誰讓半宸蠻不講理,強行留人?要不是看在樓船圖紙的份上,早就想跟他翻臉了。
顏真與他所在意的卻不同,她希望趙丹兒將來的日子能夠順心如意。
“雲渺,我少有關係很好的女性朋友,趙丹兒算一個,我在東陵國的時候得到她不少照顧,因此,我也十分希望她能有一個圓滿家庭,她若是真的遠走,獨自去浪跡涯……她得到了自由,卻會失去更多。如果她對半宸也是有情,卻不曾發覺,實在是太可惜。”
顏真到這兒,歎息一聲,“畢竟他們兩人的情況與尋常夫婦不同,從到大被父母灌注的思想也都是不正確的,如今,是半宸先表明了心意,丹兒並未果斷拒絕,隻是保持懷疑態度,這明——她並不是排斥半宸,隻是信不過他的誠意。”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信任。
要是錯過……等以後察覺了,會不會留下遺憾呢。
有必要叫醒趙丹兒,莫要總是沉寂在過去,母親被父親辜負的那段回憶,她不甘願像尋常女子那樣相夫教子,是因為她從來都信不過任何一個男子。
“他們二人的事,隻能隨緣。”鳳雲渺牽過了她的手,走向禦膳房,“我們繼續包餃子去。”
……
“皇後娘娘請放心,陛下並無大礙,之所以昏迷,可能是情緒不穩造成的,陛下最近是否有什麼煩心事?”
半宸的寢宮之內,禦醫坐在床沿邊替他把脈,朝著趙丹兒詢問道。
趙丹兒道:“或許是因為政務煩憂,沒有大礙就好,是否需要給陛下開一副藥方?”
“陛下的情況,並不需要吃藥,皇後娘娘要囑咐陛下,不可情緒過激。”
“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趙丹兒擺了擺手,將太醫遣退。
太醫離開之後,她轉頭望著躺在榻上的半宸,輕輕歎息了一聲。
不可情緒過激?
原來他是被氣昏頭了麼。
是她的言語太過分,他這才被氣暈。
與他相識這麼些年,還從沒見過有哪件事情可以把他氣昏頭。
他先前對自己的那些話,都是真心實意嗎?
她真的不能完全相信……
母親的經曆就浮現在眼前,母親的囑咐也回響在腦海中。
母親,萬萬不可輕信男子,男子想討你歡心的時候,能夠作出種種承諾,淨挑好聽的,真的在一起之後,種種缺陷都會暴露出來。
負心薄幸,風流多情……世間男子大多都是如此。
半宸或許不算個風流人,因為他之前對女子並不感興趣,可他現在似乎突然開竅,那就難保他以後會不會左擁右抱。
不過,他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無數,哪怕是左擁右抱,那不也是正常的嗎?
可她就是無法接受與這樣的人在一起過日子。
人的心隻有一顆,怎麼就能分給許多人?她若是真的接受了他,最終卻被辜負,她並不能忍受。就算她能對男子動情,也不該對一個君王動情。
相夫教子這四個字,從不曾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若是真要過得那麼憋屈,這個皇後不當也罷。
趙丹兒的心思百轉千回,耳畔突然想起了半宸的一聲輕喚。
“丹兒。”
趙丹兒聞聲,轉過了頭,“陛下醒了,現在感覺如何?”
半宸從床榻上坐起了身,“還能有什麼感覺?朕又沒病,禦醫了些什麼?”
“你是情緒不穩,這才導致昏迷。”趙丹兒撇了撇嘴。
“朕居然是被你給氣昏頭的,你倒是挺有本事,在過去的歲月裏,朕碰上麻煩事,你從來都不會氣昏頭,除了你之外,恐怕沒人有這個本事。”
“陛下這話,是在誇獎我還是在數落我?”趙丹兒麵無表情道,“既然陛下醒了,那咱們就來談談正事。”
“正事?”
“我想離開。”趙丹兒開門見山道,“陛下先前不是,對我是真心的嗎?既然如此,是否應該尊重我的意願,我若是不想留下,你要強留嗎?我想離開這皇宮,你會允許嗎。”
半宸這一回倒是沒有立即變臉,同樣麵無表情道:“你對這皇宮裏沒有一絲留戀了嗎?”
“話也不是這樣的,隻是我呆在這裏太久,我有些煩。”趙丹兒的語氣毫無波瀾,“就算我對你會有些不舍,這也並不代表我能夠克服心裏的壓力,給你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