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幹。即使克服了對女子的厭惡,也不代表朕就不挑剔,如果要選一名女子來共度餘生,朕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其他人……看不上了。”
趙丹兒頓時無言。
他這是——在表明心意?
看來太陽真的是打西邊出來了,斷袖皇帝都要變正常了。
這一切來得有些突然,她還沒那麼容易接受。
半宸見趙丹兒不語,試探般地伸出了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觸摸到的那一瞬間,心中想的是:從前也牽過她,怎麼就不曾發現她的手如此柔軟。
心態不同,感覺也就不同了。
曾經是稱兄道弟,如今——是真的把她當成他的皇後看待,而不是一個兄弟。
禦膳房之內,顏真與鳳雲渺包著餃子,她時不時將視線往外看,在這一刻,看到窗戶外的情形,連忙用手肘頂了一下身旁的鳳雲渺,“雲渺,看,牽手了牽手了……”
而就在鳳雲渺轉過頭的那一瞬間,石桌邊上的趙丹兒‘呲溜’將手抽走了。
半宸察覺到手底下一空,臉色沉了下來。
這女人怎麼就這麼……難搞定。
他忘了,趙丹兒不是正常女人,就算是發自肺腑的感人話語,尋常女子聽了會心潮起伏,她聽了也是無感。
頂多心湖泛上那麼一點點波瀾。
他確實挺喜歡她的爺們性格,卻不希望她一直把自己當成爺們,活成了一個爺們,那她跟他,這輩子就隻能做兄弟了。
“丹兒,朕從今以後不好男風了,也不會左擁右抱風流成性,這麼一來,你——還願意接受嗎?”
他望著她,目光中帶著期盼。
趙丹兒與他對視了片刻,忽然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溫度似乎挺正常,應該沒病。
再拿手背觸了觸他的臉頰。
也不是很燙,應該也沒喝醉。
她的舉止,讓半宸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你該不會是覺得朕腦子不正常?朕告訴你,朕已經決定了,要試著做一個正常男子,父皇留給朕的那段不堪記憶,朕一定要遺忘!不能讓那段記憶伴隨著朕的後半生,如果朕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就太失敗了,你來幫朕忘掉,可好?”
“幫你忘掉?”
“對,隻要我們在一起,朕遲早能忘掉。”半宸再一次抓住她的手,“你我本是夫妻,好好的夫妻不做,做什麼兄弟?這世上有哪對夫妻活成像我們這樣?”
趙丹兒這一次倒是沒有掙脫開,慢條斯理道:“夫妻活成像我們這樣有何不好?稱兄道弟,多獨特,多新穎?”
“……”
半宸深呼吸一口氣,耐心道:“不要獨特,不要新穎,你我還是做一對俗不可耐的正常夫婦罷。”
到這兒,他頓了頓,似是在醞釀,隨即道:“今後,朕還是會對你百依百順,朕不會再夜夜笙歌,其實那些男寵也不好玩,隻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罷了,你我在一起總不會無聊,為何叫你生兒育女,你就想跑?我們生一個繼承人有什麼不好?這東陵國的下都是我們這一家子的。”
“可我依然覺得不公平。”趙丹兒掰開了他的手,“你現在想要浪子回頭是麼?陛下你雖然沒有玩過女人,可你玩了那麼多俊俏白臉,你這副軀體也不幹淨了,我接受不了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你我之間,做兄弟可以,做夫妻不行。”
“誰朕不幹淨了?”半宸擰起眉頭,“朕所的玩弄,並不是與他們發生不潔的關係,朕隻是喜歡逼著他們在朕的麵前演出活春宮,或者按照書籍上所畫的的,讓他們搔首弄姿,完成朕命令的動作,玩物而已,不用侍寢的。”
趙丹兒聞言,瞪大了眼,“你沒跟他們……”
“沒有。”半宸幹脆利落地接過話,“令人搜羅俊男回來,頂多是揩油吃豆腐,朕喜歡看,喜歡玩,但是不願親自上陣,明白嗎?”
“……”
果然斷袖斷得不夠徹底。
原來他所謂的特殊癖好,並不是想象那般……
“朕一直都很排斥女人,曾經也想過,是不是應該讓俊男來服侍,但其實朕也接受不了與他們纏綿,因此……玩歸玩,朕的軀體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碰的,你若是不接受朕,朕此生都要一個人孤零零,你可明白?”
“你把自己得這麼可憐,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嗎?”趙丹兒目光中閃爍著狐疑。
母親男人最會騙人。
此刻她連半宸都不敢信。
“朕所言句句屬實。”半宸磨了磨牙,“朕一連兩個晚上都沒睡好,整夜都在想著,戰勝那死去的皇帝老兒。他人雖死了,給朕留下的不堪記憶卻還存在,朕不該被影響一輩子,否則豈不就是輸了?朕一直在想著克服,朕忽然覺得自己十分滑稽,有一個合心意的皇後在身邊,五年以來,都沒有好好珍惜。”
趙丹兒撇了撇嘴,“陛下,你要我如何相信,你這些話,不是為了騙我生孩子?”
“你——”半宸幾乎拍桌而起,“平時看上去挺聰明一人,關鍵時刻怎麼就犯蠢?朕跟你已經浪費了五年的時間,若是早兩年就開始試著打動你,沒準現在我們已經有繼承人了。看看其他大國,哪個皇帝到了朕這個年紀,沒有一兒半女,朕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朕就知道,趙丹兒你一定會生下東陵國的繼承人。”
“來去,都是為了孩子。”趙丹兒麵無表情,“為了讓我生孩子,陛下還真是煞費苦心。”
“你!”半宸伸手指著她,似乎想要張口罵人,卻覺得兩眼一黑,修長的身軀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