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杏將他的話聽在耳中,內心深處湧上一股失落。
“難道攝政王真的一直都在騙我……”
白路得對,這張圖紙十有八九是假的。
是尹默玄給了她機會,讓她偷走。
他們怎麼就能演繹出那麼真實的情緒。
所有人都那麼著急,尹默玄麵臨著一聲又一聲的責備,失落又無奈的模樣,也那麼真實。
寧子初暴跳如雷的模樣,此刻也浮現在腦海中。
也是裝的嗎?
她真的被他們加起來擺了一道,身為一個臥底,卻變成了被他們利用的棋子。
尹默玄對她的關懷、對她的維護、對她的誇獎……也全都是假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太令人絕望了。
如果不是白路把這一切的假象撕開,她還想安慰著自己。
不願意去想這個令人難過的事實。
是她先騙他們,反被他們騙了。
所以……她也沒有立場去抱怨指責他們。
但……她會因為尹默玄的欺騙,有心痛的感覺。
她騙他,可她真的喜歡他。
他也騙她,但是他可能一點也不喜歡她。
所以,她輸得太徹底了。
她真是一個失敗的臥底。
白路將她失魂落魄的神色看在眼中,愈發覺得她不對勁。
作為一個臥底,任務失敗,第一反應難道不是應該認錯?
可白杏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認錯。南弦就在她的身旁,她看的人卻不是南弦,目光無神又失落,仿佛是在想念著某一個人。
一個此刻不在眼前的人。
“你的情緒,還真是不太正常呢,給人一種你被人拋棄的錯覺。”白路望著她,目光中帶著審視,“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對敵人產生了情愫。”
要真是這樣……
那就太該死了。
白杏回過了神,連忙辯解,“我沒有,我隻是覺得太難以置信罷了。”
“別想欺騙我的眼睛,你剛才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誰看?!”白路的語氣十分不善,“殺手不需要感情,可你已經有了感情!你不是一個稱職的臥底,你對敵人產生了好感,真是廢物!是不是讓人家騙了幾句,就以為人家真心對你好?也許在他們的眼裏,你就像一隻跳梁醜。”
“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白杏終於抬頭,麵色陰沉,“我的主人都還未話,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把我罵得這麼難聽,你尊重我的主人嗎?我是愚蠢,你也不是什麼聰明人,出來混還一身三腳貓功夫,出門在外都要帶人隨行保護,你要是單槍匹馬,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在這嘲笑我?!”
“南弦!管管你的人!”白路氣得幾乎跳起。
南弦在一旁靜默了好片刻,才出了聲,“白杏,你對誰動了情?是鳳雲渺嗎?”
“不是。”白杏連忙否認,“我跟太子殿下都沒過幾句話,談什麼動心。”
“那——是攝政王?”
白杏不語,算是默認。
都被他們看出來了,再繼續狡辯也沒什麼意思。
“真是混賬。”白路望著白杏,目光中帶著殺機,“對敵人動感情,要你何用?你家主人醒過來,也不會留著你,來人,殺了她。”
雖然此刻自顧不暇,也沒必要留著一個叛徒。
“殺什麼殺?我們這艘船都快被射成刺蝟了,處置白杏的事先放一邊,解決眼下的麻煩再。”
南弦的話音落下,就聽見外麵的射箭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古怪聲音。
“外邊怎麼回事?”
“公子,不好了!”守在船艙口的人道,“他們在箭的尾端連上了繩索,射在我們的船上,繩索的另一邊綁在山壁凸起的石頭上,他們順著繩子滑下來了!”
“這下,隻能拚一拚了。”白路磨了磨牙,“把他們打下去!”
手下還剩十幾人,聽著他的吩咐便紛紛衝出了船艙,然,一跑出船艙,就有好幾人中箭。
山壁上並非所有的人都順著繩子滑下來,依然留下了七八名守在山壁上隨時射箭。
十幾人攻擊船隻,此刻已經分別落在了船頭船尾處,與南弦和白路的手下打作一團。
這一刻,吸入肺腑中的空氣都染上了鮮血的味道。
“郡王,我掩護你跳水逃走,其他人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白杏著,從地上撿起了一把掉落的刀,另一隻手抓著南弦的胳膊。
她揮舞著手中的刀,清出一條路。
這期間,自己身上也被砍了好幾道傷口。
終於到了船尾,白杏道:“郡王,你快點走吧!”
“那你呢?”
“我身上傷口太多,怕是遊不動了,你不用管我,快走!”
白杏著,將南弦往水裏一推!
很快的,身後又有敵人湧上前來。
白杏回過頭時,白路已經被擒住了,扣壓著肩膀動彈不得。
她想再抬起刀,卻發現,已經沒有任何贏的勝算。
山壁上還有七八名弓箭手呢,怎麼能贏。
“白杏姑娘。”對麵一名侍衛道,“太子殿下有令,饒你一命,你若是投降,現在立即跟我們回去,你若是拒捕,就地格殺!”
白杏鬆開了手,任由右手中的刀滑落在船板上。
兩名侍衛當即上前,一左一右地將她扣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