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渺此話一出，立即有其他的俘虜搶過話——
“我我！往南麵走……”
話還未完，又被其他人爭先恐後地打斷。
“我來！十裏之外……”
俘虜們七嘴八舌的，讓顏真不禁有些好笑。
在江湖上，無論白道黑道，都講江湖規矩，那就是同夥之間一定仗義，不能出賣自己人，這是江湖情義。
這幫水上的強盜，還真是不講什麼情義，打劫的時候，一個個衝在最前頭，被俘虜的時候，一個個又都這麼貪生怕死。
“住口！這麼多人，亂七八糟的講什麼都聽不明白。”顏真嗬斥了一聲，指著最先開口的那個人，“你來。”
“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南行十裏，水岸邊有一棟三層高的閣樓，就在那裏！”
“你確定嗎？”
“此話絕無虛假，我要是撒謊就不得好死。我已經了，可以放了我嗎？”
“喔，那就勉強相信你。”
“太好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本宮之前的承諾是，誰要是開口先，本宮就絕對不找他麻煩，一定會放了他，絕不食言。”鳳雲渺悠悠道，“所以，你們的生死現在就交給太子妃了，本宮不管了。”
對麵的俘虜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不應該立刻放人嗎？”
“本宮同意放了你啊。”鳳雲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是不知道太子妃願不願意，她要是也肯，你馬上就可以走了。”
“不願意。”顏真麵無表情地道了一句，轉身朝著龍宮龍受比劃了一個手刀。
她的意思是——全部處死。
二人會意，抽出了隨身攜帶的佩劍。
“你們居然話不算數！也不怕打雷劈！”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東西！我呸！”
水寇們隻覺得自己被耍了，格外憤怒。
“本宮的話裏本來就有漏洞，是你們不認真聽，若是你們一開始能指出來，或許會有活的希望。”
“嗯。”顏真附和道，“不是殿下不願意放過你們，是我不願意放過你們，殺你們這群謀財害命的雜碎，老子是替行道，行刑！”
顏真的話音落下，空氣中頓時飛濺出道道血液。
十幾名俘虜被取了性命，屍身被丟進深不見底的河水之中。
“接下來，就等黑了。”鳳雲渺輕描淡寫道，“寧子初應該也不會有意見的，以他的脾氣，絕對不願意寬恕冒犯他的人。”
此刻的水平麵上，已經看不到那艘水寇大船的蹤影。
顏真之前大致估算了一下人數，活著的水寇，至少還剩半百。
雲渺不願意硬拚，明知道能贏，就是不願意損傷人員。
那些水上強盜常年在水中活動，都練就了一身健碩的體格，真跟他們打起來，自己這頭也得死些人。
所以，雲渺才會決定先放虎歸山，趁夜偷襲。
水寇也絕對不會老實地呆在大本營，他們應該也會派人在周圍觀察水麵上的動靜。
因此，船隻一旦行駛過去就會被他們發現，必須要騰出一艘船來做誘餌。
顏真正準備與鳳雲渺商量計策，忽覺一陣涼風迎麵而來，立即打了一個噴嚏。
水麵上原本就挺涼，他們又才從水裏鑽出來，風一吹，身上就更加濕冷。
“義父義母，咱們趕緊去船艙裏換一身衣裳吧。”鳳伶俐雙手搓著胳膊。
“對，是應該換一身了。”鳳雲渺牽過了顏真的手腕，就往船艙裏走去。
……
“阿嚏！”
在船艙的一個隔間之內，顏真又打了一個噴嚏。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你就已經打了四五個，可別著涼了。”鳳雲渺眉頭微微擰起，伸手觸摸了一下顏真額頭的溫度。
是正常的溫度。
“放心吧，就是遊了個泳而已，應該不至於這麼嬌弱。”顏真揉揉鼻子。
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下來了，正準備把幹的穿上，鳳雲渺卻忽然伸手擁住了她，“你靠在我懷裏取暖一會兒，這樣更不容易著涼。”
他也早已把濕衣服脫了下來，擦幹了身子，中衣鬆鬆垮垮地敞著，還沒有係上。
顏真緊靠在他的胸膛上，身上也隻穿著薄薄的褻衣，透過這一層薄衫，二人可以互相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剛在水裏浸泡過，都還不太溫暖。
鳳雲渺拿起一件幹的外衣，將顏真與自己包裹在一起。
“很快就會暖和的。”他道。
抱著她靜靜地躺了下來，聽她笑著道了一句，“咱們今可真是格外默契啊，我在水底下的時候也用繩子把他們全都纏在一起，你沒繩子可用，就把他們的腰帶都綁在一起，從頭到尾你我之間都沒有溝通過，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