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公孫家的人,自然幫著公孫家話。”顏真悠悠道,“我隻是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你們若是聽得不順耳,大可轉告給大公主聽。好了,我想我們也沒什麼可的了,失陪。”
顏真著,轉過了身。
公孫巧磨了磨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朝著公孫媛道了一句,“姑姑,我記得你懂水性,是吧?”
“嗯?”
公孫媛不知公孫巧為何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句,隻見公孫巧伸出了手,就朝著她的腰身狠力往鯉魚池內一推!
公孫媛被推下了鯉魚池。
顏真聽見身後忽然響起破水聲,一轉頭就看見公孫媛在鯉魚池內撲騰。
公孫巧正將雙手收回來,衝她展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下一刻,隻見她張開嗓門大喊道——
“來人啊,女候把我姑姑推……”
顏真迅速一個跨步上前,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公孫巧的嘴。
“你這個臭丫頭,把你姑姑推下水嫁禍給我,這種陰損的招數你都想得出來,年紀,如此有心計,你想害我,門都沒有!”
顏真著,從衣袖中摸了一顆藥丸,就往公孫巧嘴裏塞。
昨被這臭丫頭潑了一身冷水,為了預防著涼,鳳雲渺便給了她一瓶薑絲藥丸,吃著可以暖身。
此刻給公孫巧吃的,正是這個藥丸。
不過——公孫巧當然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聽著,這是毒藥!”顏真在她耳畔凶惡道,“知道什麼是毒藥嗎?吃了會死的那種,從現在開始,你若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不給你吃解藥,讓你被毒死。”
公孫巧頓時一個激靈。
毒藥……
她當然知道什麼是毒藥。
廚房裏的大娘都在灶台邊上鋪了一張紙,紙上放著一塊肉,肉上撒著粉末,她,這是專門毒老鼠用的,隻要老鼠吃了撒毒的肉,就死定了。
老鼠吃了老鼠藥之後,就會痛苦地抽搐著,抽著抽著就死了。
現在她對這個女人喂了毒藥,會不會也像老鼠一樣,抽搐著抽搐著就死了?
想到這兒,公孫巧頓時就要嚎啕大哭。
“不要哭鬧!”顏真又在耳畔威脅著她,“再哭鬧,再胡八道,可就別怪我無情無義了,我告訴你,我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公孫巧一哆嗦,眼淚憋在眼眶子裏不敢流出來。
同一時,公孫媛已經爬上了岸,一身水,活像一隻落湯雞。
顏真還在繼續警告著公孫巧,“你可以試著不聽我的話,或者大聲喊出來,你要相信,你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我的,你汙蔑我,我可以狡辯,我一生氣,你這條命恐怕就難保了。”
公孫巧望著顏真,目光中帶著些許恐慌。
顏真鬆開了捂著她嘴巴的手,笑得格外友好,“回頭要是有人問起你,你姑姑是怎麼掉進水裏的?你會怎麼回答?”
“是……姑姑自己不心摔進去的。”公孫巧著,迅速退開了幾步,退到了公孫媛身旁。
望向顏真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警惕,以及驚惶。
顏真自然是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很好,放心吧,隻要你老老實實,等我跟你舅舅成婚之後,我就會把解藥給你,你這條命,保得住。”
話音落下,顏真瞥了一眼公孫媛,“公孫姑娘好自為之,我知道剛才的事兒不是你的主意,但,我還是要警告你一句,不該想的不要想,不該做的不要做。”
言罷,一個瀟灑利落的轉身,緩步離開。
“姑姑!她給我吃毒藥了,我害怕!怎麼辦怎麼辦……”公孫巧哭喪著臉,雙手緊緊地抓著公孫媛的胳膊,“我會不會像老鼠那樣,抽搐著抽搐著,就死了?不要啊……”
“她嚇唬你的,你還真就信了,你一個孩,她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何必拿毒藥來控製你?她要是真的用了毒藥,我們去太醫院一檢查,她不就倒黴了?她給你吃的絕不是毒藥,應該沒什麼害處。”
公孫媛著,掰開了公孫巧的手,“你自作主張,沒等姑姑反應過來,就把姑姑推下水,你以為你這點聰明,就能整到她?你真是太不理智了。”
“我以為我能整到她的,姑姑別生我氣啊……”公孫巧抽了抽鼻子,“她真是太可怕了,她還威脅我,她她殺過的人,比我吃過的飯還多。”
“都隻是嚇唬你罷了,你以後還是不要想這樣愚蠢的主意去整她,你這點把戲根本鎮不住她,白費心機,反而還被她三言兩語唬得瑟瑟發抖。”
公孫媛著,忽覺一陣涼風襲過,這讓她不禁覺得冷。
正值冬季,池水也是涼得很,她此刻像一隻落湯雞一樣坐在岸邊,真是狼狽又糟心。
她站起了身,餘光瞥見一道海藍色的身影從禦花園前走過,那是——
鳳雲渺。
“我看到舅舅了!我去跟他,你落了水,舅舅應該會招待你的。”
公孫巧著,便迅速朝著鳳雲渺跑了過去。
“舅舅!”
鳳雲渺正走著,忽聽身後響起稚嫩的孩童聲音,那聲“舅舅”,真是聽得一點都不舒心。
“舅舅,我姑姑落水了!”
公孫巧到了鳳雲渺身旁,這會兒也不敢嫁禍顏真了,隻道:“她剛從水裏出來,現在很冷。”
“然後呢?”鳳雲渺不緊不慢道,“我也很冷,總不能把我的衣服給她穿。”
公孫巧怔了怔,隨即道:“不是這個意思!我看姑姑瑟瑟發抖,舅舅能不能帶她回宮去換一套幹的衣服?”
“東宮裏隻有你舅母的衣服,你舅母個子那麼高挑,每一件衣裳都是量身定做,穿在你姑姑身上,估計像拖把似的,我可舍不得這樣糟蹋你舅母的漂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