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顏真將這一事實拆穿,南弦目光一緊。
而顏真還在繼續道:“被你推宮過血的這個人,不會立即死亡,但是五髒六腑都會受到侵蝕,身上多處部位感到灼癢與疼痛,還會伴隨許多紅斑與水皰,以及發熱、頭痛等症狀。所剩壽命不會超過三年。”
“夠了!”南弦臉色一沉,“你想指責我什麼?你覺得你有資格指責我嗎?阿繡被大夫誤診出了花柳病,你立即與她斷交,還對她冷嘲熱諷,你把她當成什麼?虧她之前還與你是好姐妹,你壓根就沒把她當回事。”
顏真自然不會與他解釋自己不是真正的良玉。
“我自然是有錯的,但我自認為不比你這樣滅絕人性,我以為南繡私生活不檢點,這才與她斷絕來往,從頭到尾,我都不曾想過害她。可是你呢?你是真正的置她的性命於不顧,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住口,這時候你就別在這裝什麼高尚。”南弦打斷她的話,“我把你抓過來可不是為了聽你數落我的!就算是我害了她,又怎麼著?這是她自願的。”
顏真狐疑,“自願?”
“我與她都曾經有過落魄時光,有一次我問她,如果將來大哥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你會不會原諒大哥?她回答,當然是原諒啊。我剛開始練噬功法時,收拾了幾個欺負她的人,她,幸虧有我這個大哥,否則她活不到這麼大,你看,她欠了我也不少,還我一次又怎麼了?”
聽著南弦得理所當然,顏真火冒三丈,拍桌而起——
“這他娘的叫自願?身為兄長替妹妹出頭是應該的,她了幾句感動的話,你就覺得她有必要為你犧牲?!你想犧牲她的時候,問過她的意見嗎?你覺得她欠了你的,就該拿命來還?”
“做大事者狠得下心,哪能婦人之仁?”聽著顏真的指責,南弦氣定神閑,“所有人都應該成為我的踏腳石,就算是妹妹南繡,也當如此。我無牽無掛,將不會有任何弱點。”
“你有弱點,你的腦子就很有問題!”顏真譏諷道,“按照你的法,人可以為了達到目的滅絕人性,那這世道就將永無安寧之日,人人都浸泡在自己的欲望之中難以自拔,那時候人就不再是人,而是畜生。”
“你罵我畜生?”南弦挑了挑眉,站起了身,“既然如此,我就要對得起你這句話才行,你看,白弦這麼喜歡你,你卻對他不屑一顧,今夜,我黑弦就來幫他達成心願,如何?他期盼著有一與你拜堂成親,那麼現在,咱們就去洞房花燭。”
望著他目光中促狹的笑意,顏真非但不慌張,反而淡然一笑,“好啊。”
算算時間,馬上就要到子時了。
他這話分明就不是認真的,倒像是想要看她慌張無措的神情,滿足他戲耍人的惡趣味。
她就偏不讓他得逞。
“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我真的。”南弦擒住她的手腕,往前方的房屋裏拖去,“到了榻上,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我依然可以笑得出來,並且笑得很大聲。”顏真沒有半分掙紮,有著南弦將她拖入房中。
顏真察覺到心口處漫上一陣寒意,心知三色冰蠶又要開始製冷了。
冰蠶啊冰蠶,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救命不,還能救節操。
顏真被南弦扔到了榻上,眼見著南弦的身軀就要壓下來,她道:“等等,再讓我最後一句話。告訴你一個不幸的事實,阿繡死了,我家中保存著她的骨灰盒。”
南弦愣住。
而就在他還沒有回過神時,顏真的身軀開始結冰。
南弦眼見著她身上漫上一層寒霜,頓時一驚。
什麼情況?!
顏真已經閉上了眼睛。
南弦想要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搖醒,手一碰到她,就被一層薄薄的冰霜隔開。
冬日裏的冰霜,凍得他瞬間將手抽回。
“你怎麼回事?怎麼結冰了!”南弦在她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你給我醒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而他這麼一拳下來,非但沒有把冰層砸開,反而弄痛了自己的手。
‘嘶’
他抽了一口冷氣,收回手一看,虎口處被鋒利的冰渣子給劃傷了,瞬間就溢出了鮮血。
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事情發展太超出預料。
她阿繡死了?!
怎麼會死……
至少還有兩年的壽命啊……這麼現在就給死了?
不行,他必須要問個清楚!
他轉身走到了桌子旁,抄起椅子走到了榻邊。
望著榻上已經變成冰雕的顏真,舉起椅子就砸了上去!
“砰”的一聲響,冰層沒有被破壞,反倒是椅子被彈開了。
他不死心,這一回使用上了更大的力氣,對著顏真的身軀繼續狠力砸下!
椅子腳都給砸飛了,她身上的冰層依舊完好無損。
“見鬼了。”
南弦磨了磨牙,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要去廚房拎一桶熱水來,澆了她身上的那層冰!
他的行動十分迅速,不多時,就提著一桶熱水回到了房間,朝著顏真身上緩緩傾倒。
滾燙的熱水澆在冰層上,全都順著冰層表麵流淌下來,濕了被褥。
可就是沒有損害到那層冰。
南弦火冒三丈,將手中的桶朝著顏真身上狠力一甩!
木桶四分五裂,冰層還是原來的模樣。
“這是什麼玩意!”
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這究竟是冰層還是鐵片?為何利器砸不開,熱水澆不化?
他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詢問顏真關於南繡的事。
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喚醒冰封的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