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曜乾解釋道:“真,我出賣她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不錯,我的確是個自私人,但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永絕後患。她活著,就必然會給你帶來不利。”
“不錯,這一點我的確應該感謝你,你幫我絕了後患。”顏真麵無表情道,“但是請恕我不能讚同你的行事作風,我與你,思想差異太大,原本就不應該來往。”
顏真著,背過了身。
“既然夫人這麼了,為夫倒是有一個不錯的法子。”
鳳雲渺開了口,“史曜乾,你身上中的毒,名喚——焚心,這是本宮身邊的毒醫調製,隻有她的獨門解藥才能解除,本宮告訴你,不服用解藥也不會死,但,你這輩子行動都會受限,連奔跑都是奢求,你體會過那種感覺了嗎?火燒心房的滋味,好不好受?”
史曜乾:“……”
“這味毒藥,對人的行動有十分大的限製,稍微有大幅度的運動,藥效就會發揮了,你若是願意常年躺著都不動彈,你可以不需要解藥。反正你們兄弟二人也有不少家財,你每躺在榻上,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等著人伺候你,也挺好。”
鳳雲渺此話一出,史曜連擰起了眉頭,“我們剛才不是好了嗎?帶著尹晚晴來跟你換解藥,你分明已經同意了!現在想要反悔了嗎?”
稍微有大幅度運動,就會感受烈火焚身的滋味。
那不就跟個廢人沒有差別了嗎?練了一身好功夫都用不上,真就成了手無縛雞之力。
“聽本宮完。高強度運動包括奔跑、跳躍、床笫之歡、舞刀弄劍、拳腳功夫。也就是,隻要你解不了毒,以上這些事,最好都別做,一旦過度,你就斃命了。”
鳳雲渺望著對麵的兩人,目光中笑意濃烈,“本宮金口玉言,了會給你們解藥,當然會給,但前提是,你們滾出本宮的視線,回你們的老家北昱國。”
“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史曜乾嗤笑一聲。
鳳雲渺的話,他是相信的。
他的確在奔跑的途中感受到了心房被焚燒的滋味,很是強烈。
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要是跑得再快一些,再久一些,可能就要被胸裏的那團火燒死。
連奔跑都那麼困難,更何況施展功夫?
不解毒的話,他就形同一個廢人。
焚心,好一個焚心。
“我們答應你。”史曜連道,“明日我們就啟程回北昱國,連同欠你的二百五十萬兩銀子也給你。”
“本宮答應了要給你們解藥,可沒答應過要什麼時候給,你們乖乖在北昱國呆著,別離開。否則,要是本宮派去送解藥的人,去佳人閣裏找不到你們,本宮就當做你們自己放棄了解藥。”
“你……”史曜連眉頭擰起,“那你要我們在北昱國等多久?!要是你十年八年都不送來解藥……”
“等本宮的第一個孩子出生。”鳳雲渺慢條斯理道,“應該也不會太久,兩年之內的事,這兩年,史曜乾你就安分地做一個廢人,等本宮的孩子出生了,本宮一高興,解藥也就給你們了,你們也別忘了給本宮準備一份賀禮。”
鳳雲渺到這兒,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就這麼定了,本宮可是話算數的。”
史曜乾注視著鳳雲渺,衣袖下的拳頭握緊。
等兩年……
等他們的孩子出生……
“你們走吧。”靜默了許久的顏真終於開口,“這樣挺好,明日一早我們回鸞鳳國,你們就回北昱國罷。”
“記住了啊,不要離開北昱國帝都。”鳳雲渺再一次強調,“你們要是跑遠了,本宮派去的人找不到你們,你們可就別怪本宮不守信用。伶俐,送客。”
“一言為定。”史曜連冷笑了一聲,拽起了史曜乾便走。
史曜乾被拖拽著邁出了客棧門檻,轉頭望了顏真一眼。
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收回了視線。
如若解不了毒,他就是一個連奔跑都困難的廢人。
他總是扮演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
現在,真的就成了文弱公子。
“這一次,你想耍賴也耍賴不了了。”史曜連轉頭朝他道,“咱們也回家吧,忘了她,兩年的時間,足夠你忘了她。”
史曜乾:“……”
兩年忘了她?
怎麼可能呢。
“總算是掃了這兩塊牛皮糖。”鳳雲渺眼見著二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冷笑了一聲。
他們把尹晚晴交給了他換解藥,有顏真作為證人,這個解藥他自然是該給。
可他並未要馬上給,拖上個一兩年,依然不算耍賴。
他們心中必定是氣極,覺得他耍賴。
可他們又能怎麼樣?
到頭來,還不是要乖乖地滾回老家。
“這客棧內的空氣,太血腥了。”顏真低頭望了一眼咽氣的尹晚晴,“伶俐,命人將她火化了,將她的骨灰裝好交給我。”
“是。”
鳳伶俐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喊了兩人,將尹晚晴帶到了距離不遠的郊外,進行火化。
大火焚燒著尹晚晴的屍首,鳳伶俐等人站在一旁觀看著。
而不遠處的樹蔭之下,一名男子躲藏著,雙眸注視著那升騰起的火苗,眸中淚光浮動。
一滴滴淚珠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喉中溢出哽咽的聲音,隻有他自己一人聽得到。
“郡主,為何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半年之前我救得了你,這一次我卻救不了你。”
“郡主,白路定會為你報仇,你生前得不到的那個家夥,我讓他下地獄去陪你……”
黑夜中,他細碎的低喃聲無人能聽見。
鳳伶俐拿了個木盒收納尹晚晴的骨灰,將骨灰盒帶回客棧交給了顏真。
顏真將骨灰盒收進了包袱中,與南繡的骨灰放在一起。
……
一夜過去。
第二日,眾人離開了客棧,正準備上路,街道對麵衝來了一名女孩,到了顏真身前,將一個荷包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