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上吧。
……
日落之前，顏真回到了宮裏。
她自然是不能和鳳雲渺同行，於是她就先行了一步。
回宮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燉了一鍋雞湯，在雞湯裏下了安神散。
史曜乾給她的那瓶安神散，就剩下半瓶，之前的大半瓶都拿去給半宸吃了。
端著藥香撲鼻的雞湯一路前往鳳棲宮，才跨過了門檻，就看見趙丹兒仰靠在藤椅之上，與一名雪白衣裙的女子著話。
那女子是——周婉。
顏真的走近，讓對麵的兩人轉過了頭，周婉連忙站起了身行禮。
“見過仙妃娘娘。”
“周姐不必客氣了。”顏真衝她淡淡一笑，視線一轉落在了趙丹兒身上，“皇後姐姐，要不要嚐嚐我燉的雞湯？之前都是給陛下燉，今日，也給你燉上了一罐。”
趙丹兒聞言，自然是麵露欣喜之色，“好啊，妹妹你可算是想起本宮了，之前你總是給陛下送湯，看得我眼饞。”
顏真笑了笑，將雞湯端到了桌上，“我並不知道周姐也在這兒，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隻端一份湯過來了，也該請周姐喝上一碗才對。”
“仙妃娘娘真是和善，一點兒架子都不擺。”周婉站起了身，道，“我是過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現在我就要回家一趟，處理父親大人的身後事，先失陪了。”
“去吧。”趙丹兒道，“把家裏該打理的事打理好，三之後入宮，與靈芸公主一同接受冊封。”
“是。”
周婉離開了之後，趙丹兒端起了顏真送來的那碗雞湯，嚐了一口，誇獎道：“很香，妹妹你別幹站著了，坐罷。”
顏真在她身旁落了坐，悠悠道：“我要恭喜皇後娘娘，又添了一位新的後宮。”
“有什麼好恭喜的？這位周姐，本宮也不大喜歡。”趙丹兒笑道，“妹妹以為本宮都不挑食嗎？”
話到這，伸手輕點了一下顏真的額頭，“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麼多姐妹裏，本宮最疼愛的就是你了，偏偏你還沒心沒肺的，不常來看望本宮，今日來給本宮送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顏真輕咳了一聲，“皇後娘娘，我是正常女子，愛好男。”
“我知道。”趙丹兒衝她莞爾一笑，“本宮的目標，就是想讓你變得跟本宮一樣不正常，你，咱們兩個相依相伴，彼此關愛，這有什麼不好？你幹嘛總要在男人身上花心思？男子薄情又多情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顏真不再試圖與趙丹兒爭辯。
這位皇後娘娘的中心思想是——男女結合隻是為了繁衍後代，女女才是真愛。
她恨不得變成男人，可惜她達不成這個心願，就想把她看順眼的女子掰彎，進行一番洗腦，然後，與她長相廝守。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眼見著趙丹兒喝下一整罐雞湯，還舔了舔唇，“妹妹，你這雞湯還有沒有？挺好喝的，下次別帶這麼一罐來了，直接整鍋端來吧。”
顏真的唇角抽了一下，“好。”
趙丹兒湊近了她，一手攬上她的肩膀，打了個嗝，道：“妹妹，你一定要追求男人嗎？能不能改改你的愛好？”
“皇後娘娘，這個真的不好改。”
“為什麼不能改呢？本宮也會待你很好的，你看本宮什麼時候對你苛刻過了？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妃子歸順了本宮，她們都不敢忤逆本宮，隻有你脾氣最不好了，可偏偏本宮還是最喜歡你呀。”
“皇後娘娘，我可以把你當做我的姐姐。”顏真依舊態度堅決，“你的確是少數對我好的女子，我很感謝你。”
“唉。”趙丹兒趴在她的肩頭上，“妹妹，你有沒有什麼很想要的東西？”
“皇後姐姐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有很想要的東西，你可以告訴本宮，本宮要是有，就給你。”趙丹兒道，“不定你就會被本宮感動了，願意和本宮在一起。”
顏真怔了怔，隨即笑道：“皇後娘娘，我暫時還沒想到，有什麼很想要的東西。”
“那等你想到了再吧……”
趙丹兒趴在顏真的肩上，緩緩瞌上了眼皮。
顏真猜到大概是安神散要發揮作用，便沒有再出聲與趙丹兒話。
寂靜的空氣，更容易催發人的睡眠。
要是一直話下去，恐怕就不容易睡著了。
片刻的寂靜過後，耳畔響起了趙丹兒均勻的呼吸聲。
“皇後娘娘。”
顏真輕喊了一聲。
趙丹兒沒有半點兒醒過來的跡象。
顏真又聳了聳肩膀，趙丹兒依舊沒有反應。
顏真這才放心了，將她輕輕扶起，讓她躺在藤椅之上。
目光掃過她的頭頂和脖頸。
她的頭上一頂鳳冠，三支釵子，兩枚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