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覺我會幹壞事？”史曜乾望著顏真，唇角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意，“我在你看來，人品就如此不好？”
顏真實話實，“你的本質就是如此陰險，喜好搞事，你讓我如何把你當成一個正常人看待？”
“好一個本質如此陰險。”史曜乾笑了笑，也不否認，“不錯，我就是幹了壞事，你的直覺十分準確。”
話音落下，他翻了個身，背對著顏真。
在他和鳳雲渺之間，顏真隻會選擇相信鳳雲渺。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繼續爭辯。再怎麼狡辯都是徒勞。
“那你倒是，你幹了什麼壞事，能讓他把你打成這個樣子？”顏真追問道，“你最好如實交代，你若不，我也會去問他。”
史曜乾靜默著，開始思索。
若是她去問鳳雲渺，隻怕鳳雲渺會添油加醋？
即使那廝不添油加醋，實話實，也足夠讓顏真火冒三丈。
“你放寬心，我可沒想傷害你的雲渺，隻是我很想妨礙你們罷了。”
史曜乾背對著顏真，淡淡道，“我鼓勵西寧國公主去大膽追求他，並且給她支了個招，讓她頂著你的容貌，帶著迷情藥去找鳳雲渺，讓那位公主得償所願，可惜她太懦弱，鳳雲渺也沒上當，我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顏真麵色驟然一沉，“你在搞什麼？這種無恥行徑簡直令人發指！整一出又一出地折騰，你是真以為我欠了你的人情，就不會跟你翻臉？”
“你這意思是要跟我算賬了？”史曜乾從榻上坐起了身，頗為冷靜地望著顏真，“要不要殺我泄恨？”
“你們知道我不會動手，就犯不著這種話來激怒我了。”顏真冷笑一聲，“你救過我，我不會殺你，但——從今往後，我真不想再看見你了。”
“你欠我的人情還沒還。”史曜乾道，“你不想看見我，怎麼還我的人情？”
“等你有需要我辦事的時候，可以再喊我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除此之外，你就不用來找我了。”
“那我現在就要你還我的人情。”史曜乾理直氣壯，“我現在就要你辦事，我的要求就是——我依然還要在你麵前繼續晃悠，而你必須搭理我，這個要求很簡單吧？”
“不答應。”顏真道，“還人情就要速戰速決，如此拖拖拉拉，會讓我很困擾，你慢慢想，等你這傷養好之後，我就把你驅逐出宮。”
“你休想把我驅逐出宮。”史曜乾冷哼一聲，“我也要紫蘇果，你還不肯給我機會拿嗎？你若是執意想要把我趕出宮，可就別怪我在東陵國皇帝麵前捅破了你的身份。”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顏真惡聲道，“你有這種煩人勁，糾纏別人去，保證能給你纏到！姑奶奶我不想奉陪！你想去半宸麵前捅穿我的身份，去啊！你去告訴半宸，去告訴趙丹兒，告訴他們我的目的，咱們就一起玩完。”
“我就算告訴了他們，我們也能脫身。怕什麼？再了，就算一起玩完了又如何？我這個人要是發起狠來，什麼瘋狂的事都會做出來。”
史曜乾半開玩笑般得著，“你要真想把我趕出去，就得承擔後果。”
他的話音落下，顏真已經大步上前來，拔下了頭頂上的發簪，直抵他的喉管——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顏真冷眼看他，“我這個人要是發起狠來，我也很瘋狂，不會顧及任何道德，也不會記著欠你的人情，我直接送你下地獄，做一回忘恩負義的人。”
史曜乾並不躲避，閉上了眼睛。
似乎很篤定顏真不會下手。
顏真揚起了手。
一個手刀，劈在他的脖頸上。
史曜乾眼角一跳，一頭栽倒。
顏真走出了他的房門外，臉上陰雲密布。
“來人！”她厲喝一聲。
附近有宮人聽到她的聲音，上前來道：“娘娘有何吩咐？”
“錢子冒犯本宮，以下犯上，立即遣送出宮。”
聽著這話的宮人聞言，自然是有些詫異。
錢公公一直以來都十分得娘娘的信賴，想不到，這才沒過上幾風光日子，就要被驅逐出宮。
“是。”宮人應著，進了屋。
“娘娘，錢公公他暈倒了。”
“直接抬出宮外。”
“是。”
……
眼見著史曜乾被抬走了，顏真收拾了一番心情，準備繼續去騷擾半宸。
離冰蠶死亡還剩半月有餘，得抓緊時間了。
半宸喝了好幾回下了安神散的雞湯，並未覺得身體不適，反而覺得睡眠好了許多，因此，她便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送湯。
今的目的，是要把他所有的衣服都翻一遍。
作為君主，他的寢宮自然是很大，她翻了好幾回，也沒能把所有地方都翻個遍。
翻過之後還得整理，將所有碰過的東西都歸位，避免被他懷疑。
打定了主意，她便端著雞湯，去往半宸的寢宮，繼續扮演著賢惠體貼。
但顏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趟過來，會給她碰上鳳雲渺。
端著雞湯，還未跨過門檻，就看見寢殿之內兩道身影相對而坐，一深黑，一海藍，正在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