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放鬆心情的時刻,咱們就先不提某些可惡的人來影響心情了。”顏真試著將心情平複了一番,道,“幫我洗完頭發之後,你也下來泡泡澡如何?”
“正有此意呢。”鳳雲渺笑著道了一句,用手掌撈著水澆在顏真的頭發上,清洗著那些豐富綿密的泡沫。
花費了片刻的時間將她的頭發洗幹淨,鳳雲渺也褪去了衣裳,進入浴池之中,和顏真並肩倚靠在浴池壁上。
顏真轉頭望著身側的鳳雲渺,他那一頭被水浸濕的烏發垂泄在背後與肌膚緊密相貼,瘦削的肩頭露在水麵,白皙而光滑。
他的側顏弧度頗為賞心悅目,濃密的睫毛卷翹若羽扇一般,可真是美男如畫。
欣賞他的容顏,還真是永遠都不會膩味的。
顏真伸出了手,白皙細嫩的指節擱在鳳雲渺的肩上,輕點著,“你這身皮囊,讓我好羨慕。”
鳳雲渺聽著她這話,不緊不慢道:“已經不記得這是你第幾回誇我皮膚好了。”
“我的可是真心話,身為女子的我也會自愧不如,我從來不想承認自己的容貌輸給誰,但在你麵前,我還是要服個輸的。”
顏真的話還未完,便有一陣水花迎麵撲來,夾雜著鳳雲渺悠然的聲音,“別再我比你好看的話了,身為男子,總被誇讚相貌,可不是什麼太光榮的事兒。”
身為男子,還是喜歡被誇英武、睿智、器宇軒昂之類的形容詞。
“讓我誇誇又怎麼了?還潑我。”顏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花,心有不甘,便伸手撈起浴池裏的水,也朝著鳳雲渺潑一臉。
鳳雲渺擒住她的手,挑眉,“隻是覺得你老拿些誇女人的話來誇我,就不能些我愛聽的麼?”
“那你喜歡聽什麼樣的誇讚?”
鳳雲渺略一思索,道:“高大威猛,威武雄壯?”
“噗嗤——”
顏真十分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抱歉,我實在不想睜著眼睛瞎話,就你這身板,實在跟威武雄壯這四個字不沾邊啊。”
這瘦削的肩頭與纖細的腰身,算哪門威猛。
鳳雲渺見她笑得歡快,桃花美目眯了眯,“你是在笑話我瘦弱?”
顏真還未回話,便覺得腰間忽然一緊,是鳳雲渺的手緊緊扣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裏按。
二人在水中自然是一絲不掛的,此刻肌膚相貼十分親密,彼此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肌膚的溫度。
“不準笑話我,即使我真的不夠威猛,也不要出口。”鳳雲渺摟著顏真,將她抵在浴池壁邊無處可躲,頭一傾,封住她的唇,輾轉不息。
顏真:“……”
明明長得像個受,內心卻想做總攻。
高大威猛有什麼好?一身爆發的肌肉,摸起來硬邦邦的,她還真不喜歡那樣的手感。
鳳雲渺如今這樣就挺好,這身皮囊摸起來滑不溜手的,又白又嫩。
回頭得跟他,可不能朝著糙漢發展。
良久之後,一吻結束了,鳳雲渺撫著顏真的臉龐,道:“現在咱們就來算算帳罷,你自作主張離開了我,雖然我將你找了回來,我這心情卻依舊不算美妙,你需要對我有所彌補。”
“怎麼彌補?”顏真的語氣雖是疑問的,心中卻已經有了猜想。
而鳳雲渺接下來的回答,與她所猜想的過來也沒有差別——
“肉償。”
完,他俯下頭,埋頭在顏真白皙的脖子上啃吻,力道不輕不重。
顏真:“……”
原本還平靜的心,因著鳳雲渺的動作而變得有些躁動。
任由鳳雲渺的吻從脖頸上漸漸遊移著向下……
正是因為所剩下的時間不多,才更要珍惜與他在一起相處的時光。
在男歡女愛的事情上,她不想虧待他。
“雲渺。”顏真的雙手攀著他的雙肩,道,“先好了,我若是喊累,你就要放過我。”
“放心,我有分寸。”鳳雲渺應著
察覺到顏真的身軀有些輕顫,鳳雲渺低笑一聲,“已經經曆了好幾回了,還是擺脫不了緊張麼?放輕鬆些,交給我就好了。這次我可能不會對你太溫柔,誰讓你之前害我擔驚受怕。”
顏真道:“我……”
“不必多言。”鳳雲渺打斷她的話,“良辰美景,可不要浪費時間了。”
話音落下,一個吻落在她唇上。
一室旖旎。
……
北昱國。
長央殿內燈火未熄,少年君主趴在書案之上,望著眼前的一堆奏折,眉目間浮現些許悵然之色。
終日都要麵臨著這些東西,顏真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陪他解悶了。
漫漫長夜,總是禁不住懷念她還在的時光。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她的一顰一笑,浮現她長袖起舞的模樣。
她離開之後,宮中也陸陸續續進來了不少歌女和舞娘,卻沒有一人的嗓子比她好聽,也沒有誰的舞姿比她美妙。
舞王音仙,豈是一般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
寧子初正陷在回憶之中,前方想起了林總管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扯回,“陛下,梅姑娘傳來的信。”
這話一出,寧子初當即抬頭,“拿來!”
林總管上前,將手中一個的卷紙遞給他。
寧子初接了過來,將那張紙攤開。
看清上麵所寫的內容,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掌狠狠擊打在桌麵之上,發出一聲脆響。
“鳳雲渺!朕還以為你有多會照顧她,卻讓她麵臨如此險境……”
望著寧子初大動肝火的模樣,林總管驚了一驚,“陛下,怎麼了?”
“真有危險,梅無枝信上她命不久矣。”寧子初陰沉著臉,“給梅無枝回信,讓她想方設法,把真帶回來,朕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她。”
鳳雲渺,既然你照顧不周,不如就換朕來照顧。
……
溫泉洞內,彌漫一室雲煙。
熱情褪去之後,鳳雲渺為顏真清洗身子,上岸之後,他自個兒隨意地披了一件外衣,拿了條幹淨的毯子將顏真的身子一裹,打橫抱起,走回了臥房。
這個時辰已經是後半夜了,王府內的眾人們也都歇息了,兩人都衣衫不整地回房,倒也不擔心被人看了去。
顏真懶洋洋地呆在鳳雲渺的臂彎中,打個哈欠。
“雲渺。”顏真嘀咕道,“我真的好累。”
鳳雲渺望著她眉眼間的疲憊,自然知道她累,便衝她笑了笑,“我話算數的,我有分寸,看你累了我就放過你了。”
顏真聽聞此話,白了他一眼,有些沒好氣道:“還好意思自己有分寸?我之前喊累的時候也沒見你放過我,我今晚喊了幾次累,你數過了麼?非要把我折騰到精疲力盡,才肯停歇。”
她大致算了算,喊了有五六回。
前麵幾回鳳雲渺完全忽略了,或者,不是忽略,而是完全聽不進去。興致高漲之際,壓根就不願意停下來。
這樣的懲罰方式,還真是……
沒節操。
現在她還能依稀回想起前半夜的一些片段。
“雲渺,我累了,咱們睡罷。”
“我看你精神還好,你這聲累喊得並不真實。”
“我真的累。”
“我沒看出來。”
“不來了不來了,休息吧!我想睡……”
“我看你並非是累了,而是困,困與累是兩碼事,你想犯懶而已,你若是真的那麼犯困,就趴在我肩上睡一會兒。”
“雲渺,我……”
“別喊了,乖,等會兒就讓你歇息。”
諸如這樣的對話。
她累壓根起不到半點作用,直到她當真疲憊不堪,動都懶得動一下時,鳳雲渺才相信了她的那句‘累’。
原來在他眼裏,累是那麼理解的。
到了虛脫無力,翻身困難時,那才能叫累。
“對不住了,夫人。”鳳雲渺抵著她的額頭,柔聲道,“明夜裏,讓你少受點兒累。”
他輕吻著她的額頭,目光中笑意閃爍。
他想對她一直好下去,也不要求她如何回報,隻要她肉償。
此生想要睡的人僅一個顏真而已,若是在榻上還要讓著她,豈不虧大了?
顏真此刻也懶得數落他,靜靜地窩在他懷中。
她從鳳雲渺這兒得到太多了,她自個兒知道,在榻上受點兒累,其實也沒什麼。
放眼其他貴族男兒,大多三妻四妾的,每夜都能睡不同的女子,再旺盛的精力也不愁無處發泄,鳳雲渺就她這麼一個,她可不得累點兒麼。
俗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將來是未知的,她能活多長時間也無法估計,跟鳳雲渺多滾幾次床單,這輩子也算沒白活。
她不否認,在麵對鳳雲渺的時候她就是個女流氓,沉迷男色無法自拔。
鳳雲渺抱著她進了屋,此刻沒有點燈,月色透過紗窗打在桌子上,映照著桌子上的一串……什麼東西?
看著像是珠子呢。
鳳雲渺走近了些,這才看清了那是一串紅豆手串。
手串下邊還壓著一張紙,月色太微弱,看不清上麵寫的什麼。
“你沒有發現我送給你的紅豆手串?”顏真望著桌子上的那串手串,依舊擺在原來的位置,像是沒有被人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