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屋外響起了腳步聲,而後是一道熟悉的女子聲音傳了進來——
“大哥現在忙不忙?我有些事想與你談談。”
尹默玄聽聞這話,擱下了手中的筆,道:“進來罷。”
房門被推了開,顏真踏入書房之內,順手帶上了門。
到了書案前,她隨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大哥,今日南繡來府上找我了。”顏真到這兒,觀察著尹默玄的神色。
“喔?她居然來找你了。”尹默玄的目光之中浮現些許訝異。
“大哥為何從來不跟我提起南繡?”顏真追問道,“她曾經是不是與我交情很好的密友?”
“是,你們曾經交情很好。”尹默玄沉吟片刻,道,“後來你們的關係崩了,你與南繡斷交,既然你們已經沒有了來往,為兄就覺得沒有必要提起她。”
“我真的就那麼不可理喻?因為南繡有病就放棄了她?”顏真有些哭笑不得,“我問她是什麼病,她並不想,我也就不刨根究底,大哥你一定知道的吧?不妨跟我,我絕不會出去。”
尹默玄陷入了追憶。
那件事情,迄今為止應該也有四個月了。
那是一個雨夜。
他外出談公事回府,下了馬車之後,正要走進府邸,卻聽得耳畔響起一道溫柔的人聲——
“殿下。”
他轉過頭望著來人,一襲淡青色的衣裙,外罩一件雪白的披風,大病初愈的她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南繡?你大病初愈,這樣的雨夜,還是少外出為妙。你來找本王有何事?”
南繡笑了笑,從衣袖裏掏出一個錦盒,遞給了他。
“殿下,這是我幾夜未眠為您縫製的腰帶,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了。”
他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她為何要出‘最後一件’這四個字。
莫非以後都沒有機會送了?
就在他疑惑之時,南繡開口了,“我與殿下沒有緣分,殿下心裏的人也不是我,我配不上殿下,良玉也不希望我再來打擾,因此,我以後應該不會再與殿下有什麼來往了,這最後一件禮物,殿下就收下罷。”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他自然是收下了那個錦盒。
“沒什麼其他的事了,我要回去了。”南繡道,“殿下還有什麼想要對我的嗎?”
他自然是沒有什麼好的,原本隻想囑咐她多加保重,卻沒想到,下一刻就從府中衝出一道人影,火紅的裙擺搖曳著,正是良玉。
良玉奔到了南繡麵前,竟然二話不,揚手一個巴掌就扇在南繡的臉上!
“你怎麼還來糾纏我大哥!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來打擾他?你這個騙子!你與我來往,不就是為了要接近我哥?還有臉將我當成了好姐妹,得了那種病竟然也不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做我嫂子,不要臉!”
“良玉,你做甚!”
他上前就按住了良玉的肩膀,“南繡不是來糾纏我的,隻是想來送我最後一件禮物,送完便走,你不要誤會。”
“是嗎?”良玉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自然,卻也沒有道歉的意思,轉身便走,“那就好,南繡,你給我聽著,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我們攝政王府你高攀不起。”
南繡捂著臉龐,望著良玉的背影,麵上有失望,也有氣憤。
這一巴掌,她自然挨得不甘心。
“南繡,本王代替良玉向你致歉。她太無理取鬧了。”
“沒……沒關係。”南繡擠出了一絲笑容,“殿下,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們,我隻有最後一個請求了,我一直曉得殿下的作畫技藝好,殿下能不能為我畫一幅畫,作為回禮給我?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他幹脆地應下,“好。”
“多謝殿下,那我回去了。”
南繡之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撐著傘轉身離開。
在蕭瑟的雨夜之中,她的背影十分落寞。
他回到書房之後,便準備了筆墨丹青,要為南繡作畫,兌現他的承諾。
畫到了一半,聽到門外有響聲,來人未經他同意就推門直接進來了。
在攝政王府之內,敢這麼大膽放肆的,也就隻有他的妹妹良玉。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打她打錯了?”
“的確是錯了。”他道,“你沒有理由打她,她並沒有糾纏我。”
“因為她知道自己沒資格!我可真是要被她氣死了,與她做了這麼久的朋友,才知道她是一個下作之人,她要是得一般病也就罷了,你知道她得的什麼病?花柳!一想到我跟她接觸那麼久,我就覺得一陣惡心!得了這種病還不告訴我,什麼居心?”
“那你也不該隨便動手打人,身為名門貴女,得了這種病原本就是一個笑話,她選擇了隱瞞,不對外開也沒有錯。”
“那她還好意思與我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她也不看看她自己什麼貨色!得了那種病,還想當我嫂子?她腦子進水了吧!這些日子她對我這麼好,必定都是有所圖謀,她想著謀取我的信任,好讓我在你麵前給她美言幾句,真是癡心妄想。”
“你未免把南繡想得太壞了。她應該是真心想與你為友,再了,南繡不是濫情之人,後院之中也沒有麵首,她得這樣的病實在是太奇怪了,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苦衷?”
“堂姐那麼多男寵,你見她得病了嗎?這帝都之內的貴女,麵首成堆的也沒見過有誰得病,因為那些男子都是經過大夫檢查的,都是身子幹淨沒有隱疾的,隻有那些肮髒邋遢的流浪漢才會有花柳病,南繡得了這種病,想必是與一些不幹不淨的人接觸過。真是想想就覺得膈應。”
良玉到這兒,呸了一聲,“我真是瞎了眼,才跟她為友,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見她了。”
他無奈一笑,“南繡現在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你又何苦些傷人的話?”
“大哥的意思是怪我了?!”良玉氣衝衝地上前來,看著他手下的畫,二話不就奪了過來,冷笑道,“你居然還畫她?大哥該不會是對她動情了?你是不是腦子也進水了?她給你提鞋都不配!這鸞鳳國也就隻有陛下配得上你,你怎麼能這麼沒品?對南繡那樣的女子還能動惻隱之心?”
言罷,就將手中的畫像毫不留情地撕碎。
“不要再跟她來往!你若是不願意聽我的,我就找機會離家出走,讓你找不到我!這個南繡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哥哥南弦也想著跟我湊對,想都別想!這兩兄妹就是想要高攀我們攝政王府,做他們的春秋大夢!”
良玉從來沒有發這麼大的火。
因為南繡的隱瞞,使得她對南繡憎恨。
若不是良玉無意中得知此事,南繡就能永遠地隱瞞下去,不被人所知。
“良玉,南繡的這件事情萬萬不可聲張,否則對她太殘忍了,為兄答應你,不再與她來往,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你與她斷交也就罷了,不要將她的事出去,給她留點兒尊嚴,可好?”
“行啊,隻要她不在我麵前晃悠,不來纏著你,我就不,隻希望她別給臉不要臉。”
……
思緒回籠,尹默玄望著對麵的顏真,道:“南繡的病……是一種傳染病,堪稱疑難雜症,我也不太明白,嚴重可能會導致死人的,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他不想告訴良玉事實。
如今正好有一個讓良玉和南繡修複友誼的機會,他就沒有什麼必要把曾經的事抖出來了。
“致死的傳染病?”顏真想了想,道,“若是至交好友,就算得了什麼絕症,也總不可能棄之不顧,我從前……真是不可理喻啊。”
“不必自責,你也有你的道理。你是擔心南繡把病傳染給我,才與她斷交,這件事情不怪你,也不怪她,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這次回來,你們可以冰釋前嫌了。”
尹默玄到這兒,垂下了眼,“我還欠著南繡一幅畫,是該還給她了。”
“看來,我得給南繡準備一份致歉禮。”顏真著,轉身離開。
……
寬敞的庭院之內,南繡與南弦坐於桌邊。
“大哥,這是太子殿下贈送的雪肌丸,有助於傷勢恢複的,我終於曉得為何他的傷勢比你重,還恢複得比你快,正是因為有這個藥啊。”
“原來如此,有勞妹妹跑這一趟,還幫我拿來了藥。”南弦將那兩顆雪肌丸收在手中,忽然想起了一事,又問道,“你跟良玉……怎麼樣了?”
“應該算是和好如初了吧。”南繡唇角浮起一絲欣慰的笑意,“良玉好像比從前更講道理了。”
“冰釋前嫌就好,隻盼著你們之間不會再出現什麼嫌疑,對了,我始終覺得,不必讓她知道從前的事,否則隻怕你們又得鬧矛盾。”
“她應該是不會知道的,我當然不會傻到跟她直接,至於攝政王殿下……他同情我,想必也不會給良玉聽,我不想再被良玉嫌棄一次了。”
“也好。”南弦點了點頭,又道,“當初害你得病的那個混賬東西,究竟是何人呢?”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南繡垂下了眼,目光之中迅速掠過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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