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頓時笑出了聲,“你要去給人做白臉?我當初給你提的建議是——賣藝不賣身。”
“我想掙大錢,不想掙錢。”史曜乾撇了撇嘴,“我隻是覺得,我這番容顏,在鸞鳳國應該很受歡迎才是……”
“的確。”顏真點了點頭,“那你隨意罷,我沒什麼好的了。你若是缺盤纏,我倒是可以資助你一些,其他的忙,我可是幫不上了。”
顏真到這兒,伸手挽住了鳳雲渺的胳膊,“雲渺,咱們回客棧去吧,晚飯還沒吃完呢。”
“郡主!”身後的史曜乾喚了一聲,“我看那客棧門外馬車堆積,看樣子你們是包下了整間客棧?”
“嗯。”顏真笑著應了一聲,“如今色昏暗,你大概是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這樣吧,客棧留你住一夜,明早起來你便離開,如何?”
史曜乾怔了怔,隨即道:“好,多謝郡主。”
顏真不再言語,挽著鳳雲渺便走開了。
身後,史曜乾望著前頭兩人的身影,唇角揚起一絲淺淡的弧度。
……
很快便入了夜。
白日裏的日光還是十分明媚的,不見陰暗,到了夜裏竟也下起了雨。
在這樣冷風瑟瑟的雨夜裏,樹影婆娑,帶上了幾分陰森之感,遍地流淌的雨水中,有青色的衣袍曳地,被雨水沾濕,冷月之下,那道青色的身影行走在庭院之中,背後忽然顯現六條狐尾。
他的麵容十分姣美,被雨水打濕的墨發有雨珠流淌而下,襯著那一身青衣與搖曳的狐尾,妨如夜裏出行在雨夜中漫步的青狐妖。
行走之間,他聽到耳側傳來了幾道模糊人聲,他頓住了腳步,下一瞬,身形在雨中快速掠過,如鬼魅一般的身影,轉瞬之間遍消失在庭院之中。
“老板,今日包下客棧的那些人,可不像是單純的貴族,倒像是皇家的人,尤其那領頭的幾個男女,看著就不簡單。我聽到其中有一名男子被人叫做殿下。”
開口話的男子的聲音壓的很低,在雨夜之中幾乎能被雨聲淹沒。
“咱們這次要幹一票大的,若是成功了,那就是發了大財!”
“是皇家的人又怎麼了,咱們曾經也打劫過貴族,咱們什麼時候怕過事?”
“這夥人當中有個紅衣姑娘,美若仙,真是看她笑一笑,都覺得心要酥了,回頭逮住了,給哥幾個快活快活,嘿嘿……”
雨水的淅瀝伴隨著男子猥褻般的話語,傳入夜色深處那人的耳中,讓那雙本是清澈的月牙眸裏頭,劃過一抹寒涼的殺機。
月黑風高夜,果真是適合做些殺人放火的事情。
他望向那燭火通明的屋子,無邊的黑夜中,那一片火光亮色分外紮眼,裏頭幾個男子正籌劃著害人之事。
那是客棧後院的廚房。
此刻在那客棧裏頭的人,就是客棧掌櫃與夥計。
這家佇立在荒郊野外中唯一的客棧,竟然是一家黑店。
嗬嗬。
視線一轉,落在擱在門口的竹簍上,他邁步緩緩地走上前,一腳將那竹簍踢翻——
霎時,數條蛇扭動著身子鑽了出來,在他的腳邊盤旋著。
他將手伸入了衣袖之中,往身下撒了些粉末,那些蛇到了他的腳邊,盤旋了片刻,便扭轉開蛇身,似乎是不想靠近他。
黑店的慣用手段,要麼就是放毒物殺害客人占有財物,要麼就是放**香,迷暈了客人之後行動。
尤其是美貌女子若是倒黴進了黑店,那就不僅僅是損失財物那麼簡單,連清白也會丟失了。
這群混賬東西,顯然是看上了顏真。
這倒也不奇怪,人送外號顏仙,無愧仙之名的美人兒,尋常男子又怎會不動心。
他踢翻竹簍的動作,自然是驚動了廚房裏頭正在密謀的幾人。
“誰!”廚房內的幾人正在商議著如何謀財害命,忽聽門外有動靜,直覺是被人聽了去,陰狠的目光猛地射向門口,卻在看清門口那人的瞬間,怔住——
站立在門口的那道青色身影,背後竟然生出了六條狐尾?!
屋子的燭火打在那人雪肌之上,如白玉一般泛著瑩潤的色澤,最醒目的還是背後那六條毛茸茸的尾巴,他那被雨水打濕的墨發順著肩頭垂到了胸前,一張如玉的姣美臉龐,趁著那眼周處的淡淡青色胭脂,異常妖冶。
眾人一時竟看得有些癡了,也忘記了話。
在看那人腳底下盤旋的蛇,竟然也不敢靠近他?!
眾人回過神之後,便是覺得有些細思極恐——
妖?!
那鬼魅一般的身影。
詭異的六條尾巴。
妖冶不似凡人的容顏。
連蛇也畏懼他……
這不就是妖麼!
“妖妖妖妖妖妖……妖怪!”有人哆嗦著道了一句,“這世上真的有狐妖……”
門口那青衣人仿佛為了驗證他的話,身形一閃,迅速到了他身前,白皙玉手直接扣上了他的腦門,稍稍一使勁,便將他那腦袋擰了一圈!
身旁的同夥們眼見著那男子腦袋被扭了,在看他雙目圓瞪,分明是死不瞑目。
其餘的人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驚恐,喊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
“妖怪殺人了!”
然而,屋外的雨聲滴滴答答,他們這般鬼吼鬼叫,在客房內休息的眾人也是聽不見的。
“再亂叫,就全都去死罷。”青衣人開口,聲線不疾不徐,如珠玉撞擊的聲音,清脆動人,分外好聽。
“不敢叫,不敢叫,狐妖大人饒命!”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隻要您,的一定照辦。”
“的一條賤命,懇請狐妖大人高抬貴手。”
眾人連連求饒,低著頭,不敢看青衣男子。
不管這是人還是個妖,他都是個可怕的家夥。
一出手,便輕而易舉地擰了一個人的腦袋,這般行為,可算是在其他人的腦海中留下了一個恐怖畫麵,令人畏懼。
聽著眾人求饒的話語,‘狐妖’揪起了身後的一條尾巴,在手中把玩著,慢條斯理道:“本大人最近手頭很緊,缺錢呢。”
“錢?有有有有有!”
“我願意將我所有的錢財都獻上,隻求您放過我一條生路。”
“我也願意!我也願意!我所有的家財都給你。”
“真乖。”青衣人慢條斯理道,“那就都交出來罷。”
“是是是!”
“馬上馬上!”
眾人一邊著,一邊將藏在身上的銀票全掏了出來。
青衣人瞄了一眼地上的銀票,慢條斯理道:“你們總不可能把所有的銀兩都帶在身上,你們的房屋之中必定還有。若是你們不實話,莫非是要我一間一間地去搜?”
“不不不,的還沒完,的住處是在對麵那排房屋的最後一間,床底下的盒子裏還有好幾千兩。”
“我是倒數第二間,錢全藏在衣櫃的第二層抽屜裏。”
“我是第一間,銀票都壓在床墊下。”
“很好。”青衣人繼續撫摸著自己的狐尾,悠悠道,“看來你們都很誠實呢,看在你們都這麼誠懇的份上,我就……”
話到這,唇角勾起一絲陰涼的笑意——
“讓你們死得痛快一些,嗬嗬……”
眾人驚恐。
驚呼聲還來不及溢出喉嚨,便見眼前的青色身影一閃,下一刻——
三道血柱齊齊噴出,濺了一地,開出朵朵血色之花。
青衣人冷眼掃過地上的屍首,起身走到了灶台邊上取了一把刀,一隻碗。
走到了一名死屍的身旁,蹲下了身,用刀將他脖頸上的傷口開得更大一些,讓那血留的速度更快一些,拿碗去接。
這般皮糙肉厚的肌膚,他若是咬下去都嫌硌牙。
還是細皮嫩肉的女子更值得咬。
接了整整一碗血,端至唇邊一飲而盡。
而後,擦了擦唇角的血漬。
這煩死人的病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這血的味道,真是越來越膩了。
他又走到了水缸邊,拿水瓢舀了一大瓢水漱了漱口,順便洗了洗被血濺到的狐尾。
這狐狸尾巴的質量倒是不錯,摸起來順滑得很,還不掉顏色,買的值了。
接下來——
該去找顏真了。
……
淅淅瀝瀝的雨還在繼續。
皎潔的月輝透過紗窗,打在床榻邊的靴子上。
榻上的女子已經進入夢鄉,呼吸均勻。
忽聽窗外降下一道閃電,轟隆隆,這般電閃雷鳴的動靜,讓榻上熟睡的女子輕擰眉頭。
真吵。
且,這樣的電閃雷鳴,也足夠掩蓋有人破窗而入的聲音。
一道青色的人影拖著六條尾巴,緩緩挪向了床榻。
從身後揪了一條柔軟的尾巴,拿著那尾巴的尾端,就要去撓那睡夢中的女子。
可就在下一刻,她倏然睜開了雙眼,目光之中一片警惕之色。
“轟隆——”
外頭又是陣陣雷聲,伴隨著閃電,這一瞬間將屋子照亮了些。
顏真睜開眼睛,印如眼簾的就是一條青色狐尾。
臥槽什麼情況?
狐尾?
顏真難得怔愣住了,隻覺得自己是否還沒睡醒。
“真。”
榻前的人開口,聲線酥脆動人——
“我是掩藏在你腦海深處的青狐妖……”
顏真眼角一跳。
暗夜步出竹林橋,蒼茫驚現青狐妖。
錦繡織緞裹素腰,半掩半開纖媚笑。
問題是——
如今所在的也不是竹林橋,怎麼就給她遇上了青狐妖?
再看這狐妖的相貌——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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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乾:我喜歡splay,角色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