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秋聞言,麵上依舊維持著淡淡笑意,“公主想要如何處理?可否告訴我呢?”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本公主想要怎麼處理是本公主的事,總之不會害了你就是。”寧子怡到這兒,頓了頓,道,“你隻需要開個價便好。”
“公主以為我會答應麼?”
“你還不知本公主要出價多少,還是不要這麼快拒絕。本公主問你,你這妙衣坊一年能掙多少銀子?本公主給你出了。”
雲霓秋聞言,笑出了聲,“公主,你要拿幾百萬兩銀子與我做這單生意?”
“幾……幾百萬兩?”這倒是讓寧子怡有些驚詫,“你這妙衣坊,一年能掙如此多的錢財?”
“公主以為呢?妙衣坊所掙的錢財,其中有三成是來自於皇家,七成是來自於五湖四海的達官貴人。”雲霓秋到這兒,麵上的笑意斂起,“妙衣坊與皇家做生意這麼多年,從未出過狀況,公主如今卻想要在衣服上做手腳,豈不是要砸我們妙衣坊的招牌?”
“本公主沒想過要砸你的招牌,你犯不著太焦慮。”寧子怡道,“出了事,你大可選擇抵賴,或者推給手下的人,以你雲老板在帝都的名聲,出這麼一點點差錯,並不值得被人議論,你隻是你手下的繡娘出了錯,不會有損你的名聲的。”
“嗬。”雲霓秋這回連客套話都懶得,隻是冷笑一聲,“我手下的人就不是人了?我手下的人,就能在我犯了錯誤時拿來當我的替罪羔羊?我妙衣坊的繡娘盡職盡責,徒兒們也都乖巧聽話,無論是哪一個,我都是舍不得拿來頂罪的,公主,您這可怎麼是好?”
“你!”寧子怡沉下了臉,“雲老板是不想給本公主麵子了?”
“給你麵子,毀的是我妙衣坊的名聲。”雲霓秋不鹹不淡道,“若今日來跟我談這件事的是陛下,那我二話不便能答應,可是公主您,還是不值得讓我冒這個險的,縱然你能拿出妙衣坊一年的收入來給我,我也是不能昧著良心做事的呢,拿著黑心錢,隻怕這夜裏睡覺都會不安穩。”
“你——”寧子怡磨了磨牙,“你們妙衣坊受皇兄的恩典,理應也為皇兄考慮考慮,這顏真恬不知恥,魅惑君王,德行敗壞,本公主要教訓她,也是為了皇兄著想,你是否也該體諒體諒。”
“陛下是聰明人,輪不到我們這些人物來操心他。我們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公主您要談的這件事,我可真不想考慮,至於您那位顏姑娘人品如何,這與我委實沒有什麼關係,哪怕她殺人放火,我們做衣服的照樣不誤工,我要的是這金字招牌,其他事情我管那麼多做甚。”
到這兒,她冷哼一聲,“你們後宮裏的人,想怎麼鬥,我都不感興趣,但若是想要牽扯我們妙衣坊,門都沒有!我絕不容許我們賣出的衣服出半點問題。公主若是沒有其他的事,請回,恕不遠送。”
寧子怡氣極,卻又拿雲霓秋無可奈何。
來之前倒是真沒想到,這個雲霓秋會是個如此正經的生意人。
輕鬆就能得來錢財的事兒竟不做。
這年頭,最誘人的便是錢與勢。
這雲霓秋真是——
不知好歹!
寧子怡冷哼了一聲,起身甩袖離開。
……
“顏姑娘,來客人了呢。”
仙樂宮之內,顏真原本坐在藤椅上曬太陽,忽聽宮人來報,有客上門。
“是南旭國的女使臣,是上回與顏姑娘學習了歌舞,受益匪淺,這回又想來拜訪了。”
顏真聽聞此話,當即道:“快請進來!”
前來請教歌舞的女使臣……
不過就是過來替雲渺傳話的而已。
借口編得倒是挺好,同為女子又不需要有什麼道德顧忌,便可光明正大地出入仙樂宮捎話。
宮人將那位女使臣帶來了,顏真便將閑雜人等給遣退了。
“顏姑娘,我們太子殿下邀請顏姑娘,午飯過後宮外相見。”
顏真聽聞此話,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地點呢?”
“妙衣坊三丈開外的榕樹下。殿下,他最近想買新衣裳了,卻又不知該如何挑選,請姑娘幫著他挑選挑選。”
“好好好,回去轉告你們殿下,我一定前去赴約。”
……
正午過後,顏真照例帶著兩名宮人出宮。
今日出宮,她著的是男裝。
“你們也該知道我身上還肩負著陛下給我的重任,此番出宮,也是為了執行任務,你們不必跟著,去千裏香等著我吧,你們要吃什麼隨便點,就當是我給你們放個假,否則每回出宮都跟著我,你們也等同於被限製了自由。”
顏真朝著喜鵲杜鵑如此著。
以往出宮,這兩牛皮糖總是會跟著,但如今,皇帝默許她與鳳雲渺親近,在他給出的時限之內,她與鳳雲渺可以毫無顧忌地談情,這兩牛皮糖自然不能跟著,隨意打發了就是。
喜鵲杜鵑也是識趣的,聽著顏真要“執行任務”,便也都依著她的意思。
顏真眼見著就要走進了妙衣坊,抬眼望向不遠的三站之外,那榕樹下,果真站立著一道海藍色的身影,望著那道身影,她的唇角輕揚。
“喜鵲杜鵑,你們可以玩你們的去了。”
將跟著的兩人甩脫了,顏真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向不遠處的榕樹下。
走到一半之時,鳳雲渺正好望了過來。
鳳雲渺原本隻是不經意地隨意一瞥,卻看見了顏真走過來的身影,那雙桃花美目當即含笑眯起。
顏真走到了他身前,笑道:“等了很久麼?”
“不久,也就等了片刻。”鳳雲渺挑了挑眉,“今日倒是沒見到那兩個牛皮糖,真是難得。”
“被我打發走了,都跟她們了,是執行任務,她們總不會賴在我身邊的。”
“如此甚好。”鳳雲渺道,“聽這北昱國帝都之內,所有成衣店之中,要數妙衣坊名聲最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