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告訴方蘭婷,刺客是假扮成她的模樣,將自己騙入了巷之中動手。
告訴方蘭婷也無用,她原本就是個局外人,刺客之所以假扮成她,隻是覺得這個方法便捷有效。
她沒有必要與方蘭婷太多,省得這妮子又多想。
“顏姑娘遭遇的刺殺?”方蘭婷聽著顏真的話,似是驚了一驚,“刺客可有留下活口?”
“留下了一個帶頭的女子,關押在刑部之中。”顏真悠悠道,“我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我進宮到至今三個月,被人刺殺不下三次,算算,差不多每個月都被行刺,少則一回,多則兩回,這一年算下來,估計要被行刺個十幾趟。”
方蘭婷聞言,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望著顏真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憐憫,“顏姑娘,你真可憐……”
“承受得起多大的讚美,就要經得起多大的考驗,人這一生,若想光芒萬丈,總要踩過荊棘。”顏真語重心長道,“公主不必為我憂慮,我隻不過是承受我所該承受的,與我在一起的人,難免都是會被我拖累,喜鵲杜鵑已經被我拖累了,蘭婷公主,這以後出宮,若是你我再碰上麵,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我恐怕就不能在與你一起玩……”
“沒事,沒事,宮外沒有機會一起玩,宮裏還是可以的。”方蘭婷訕訕一笑,“本公主也沒多少功夫傍身,你要是遇到危險,本公主也隻是個累贅,幫不了你什麼忙,如此看來,以後宮外遇見,咱們還是別走在一起了。嗬嗬,我回座位去了。”
顏真望著方蘭婷那利落離開的背影,仿佛是個大寫的慫字。
對這種嬌憨的女子,若是想擺脫,最好的方法便是:恐嚇。
並非是她故意要嚇人,實在是這蘭婷公主纏人的功夫了得,與她走在一起,總是被她煩得無可奈何,偏偏對著她那嬌憨的模樣,你又忍不下心去罵,也做不到將她丟著不管不顧。
但若是你依著她,鬱悶的就會成了你。
因此,最好的方法便是恐嚇,設法讓她遠離你,讓她覺得與你呆在一起是沒有好處的,下回碰到你,自然就不會再來纏你。
這是雲渺教她的法子。
猶記得在烤鴨店裏,跟雲渺起自己被行刺的經過,雲渺回了她這麼一句話。
“與腦子不靈光的人待在一起,總是很累的,不管這人善也好,惡也罷,都不該離得太近,聰明人與老實人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因此,不是一條路上的,並不需要太親密的來往,否則很容易便互相拖累,為了各自安好,還是當保持些距離吧。”
這話得真是沒毛病。
老實人固然是受人喜歡的,但老實人心眼太少,不知不覺,成為被人利用的棋子都不自知。
方蘭婷便是最好的例子。
如自己這樣的人,還是適合交老奸巨猾的朋友啊。
“西寧國君遠道而來,朕敬你一杯。”
開宴之後,寧子初的第一句話,便是朝著段楓眠的。
寧子初著,端起了身前的酒盞,朝著不遠處的段楓眠遙敬一杯,“第一次來我北昱國的國土上,若有怠慢之處,還望見諒。”
“北昱陛下,客氣了。”段楓眠也端起了桌子上的酒盞,回敬了寧子初之後,端到唇邊一飲而盡。
寧子初作為東道主,敬了第一杯酒,那麼作為女主人的楚皇後,自然要敬第二杯酒。
楚皇後的位置設在寧子初的左下方,此刻,她也端著一抹優雅的笑意,白皙素手舉著酒盞,朝著段楓眠敬酒。
“西寧陛下,本宮也該敬您一杯的,請。”
段楓眠回以禮儀般的一笑,由著身邊的宮人再度斟滿一杯酒。
楚皇後欲先幹為敬,便將酒盞端至唇邊,飲下杯中酒。
但她沒有料到的是,酒飲到了一半,忽然便覺得手腕一麻,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了,讓她瞬間端不穩杯中酒,端著酒盞的手一顫,將半杯酒水潑了自己一臉——
“噗嗤”
這一聲噴笑,是坐在鳳雲渺鄰桌的鳳伶俐發出的。
鳳雲渺輕瞥他一眼,目光之中暗含一絲警告。
鳳伶俐斂起了笑意,唇角卻依舊有些扯,似乎是在憋笑。
此刻想笑的何止鳳伶俐。
顏真也很是想笑,不過她一貫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這種尷尬的氣氛下,能不笑便不笑,端著儀態,總歸是好的。
首座之上,寧子初的眼角微微抽了一抽,冷眼瞥了一眼楚皇後,“皇後,你喝酒怎麼還喝到臉上去了?”
楚皇後為何會失態,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但,鳳雲渺方才的動作,壓根就沒被人捕捉到,因此,指責他顯然不是明智行為。
楚皇後心中憋著火氣,愈發覺得今夜被人戲弄,卻又不知是何人,眾目睽睽之下,又得端著一國之母的姿態,不得暴跳如雷,隻能優雅地擦拭去自己臉頰上的酒水,輕描淡寫道:“回陛下的話,臣妾方才也不知是怎麼了,手抖了一下。”
楚皇後到這兒,瞥了一眼自己下方的嚴淑妃,“淑妃妹妹,本宮方才失態了,這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這杯酒也沒能喝完,妹妹你替本宮敬了西寧陛下吧。”
這背後捉弄她的人,顯然對嚴淑妃也很是不滿,既然之前兩人是一起摔跤的,那麼,此刻若是嚴淑妃敬酒,是否也會被捉弄了?
楚皇後如此想著,目光便盯在嚴淑妃身上。
等會要看看,是否會有什麼東西襲擊她,看清楚了方向,便能大致判斷出是誰搗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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