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隱隱察覺嗓子能發出點兒聲音,不過還是有點兒艱難,再過兩三日,差不多能恢複吧?
屆時,再跟她話,她想必很歡喜。
……
時間稍縱即逝,轉眼間,便是三月初三。
這一日的上午,顏真來偏殿樓上,與雲淚道別。
進雲淚的屋子時,他身著太監服侍,已經變換了一張算是秀氣的臉孔。
書桌上擱著一張白紙,上頭寥寥幾行字。
顏真走上前,垂眼去看——
前兩日夜裏偷溜到太監所居住的院落,找尋到了今日要出宮采購的那批人,其中有一人的個頭與我差不多,身形相差不大,便記下了他的容貌,扮作他的模樣,一會兒我便潛入那人的住處,將他打暈,代替他混入宮人隊伍,便能順利出宮,你不必擔憂,如此簡單的事兒,不至於出差錯。
“萬事還是心為上。”顏真道,“雖然你功夫好,腦袋瓜子也好使,可你畢竟無法言語,這中途要是有人跟你搭話,你都不話,會不會引起懷疑?”
雲淚聞言,微一挑眉,目光中藏著一抹笑意。
顏真並未看到他此番神態,隻因她正低頭,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錠銀子,遞給雲淚,“我都幫你想好了,這宮裏的太監多得是見錢眼開的,你拿這銀子隨便收買一個腦子不靈光的,寫字告訴他你得了風寒,嗓子壞了,若是有其他人中途要跟你搭話,讓那太監幫你解釋就行了,以免讓人起疑,以防萬一嘛。”
雲淚伸出了手,卻不是去接她遞來的銀子,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扯,便將她扯到身前,擁住了她。
顏真微微怔住。
臨別擁抱?
也對,是該抱一抱。
想到這兒,她便也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
片刻的時間過去,顏真道:“你該走了,別耽誤時間了。”
雲淚鬆開了她,修長的手從她的肩後繞到她的下巴,挑起。
顏真抬眼,正撞近他那雙桃花美目,隨即,便覺得唇上一涼。
那觸感,微涼,柔軟。
顏真一時沒能回過神。
這家夥竟然主動了一回!
回過神時,雲淚的唇已經撤開了。
“等我。”
清潤如風的男音傳入耳膜,讓顏真頓時傻眼。
輕飄飄的兩個字,聲線雖然清涼,卻不難聽出一絲柔和。
顏真驀然抬眸,“你,你會……”
話未完,雲淚便又低頭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輕吻一下。
“下次與你解釋。”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迅速掠出,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屋外。
他怕顏真炸毛。
他是在一刻鍾前才恢複聲音的,好在,能來得及讓顏真聽見他的聲音。
不過……她會不會以為自個兒先前都在裝啞?
現在真沒時間解釋了。
下一次見麵,多半要挨罵。
此刻他已經出了房門準備下樓,卻聽身後響起氣急敗壞的女子聲音——
“你他大爺的會話怎麼不早!裝啞巴裝這麼久有意思麼!既然那麼喜歡裝,怎麼不索性裝到底?臨別的這一刻跟我了兩句話,完就跑,你覺得這樣好玩是麼!阿西吧!你這個騙子,他娘的你是想被日麼!”
雲淚聽著身後的謾罵聲,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她的性子,要開口罵的。
不過……有那麼一兩個詞彙還真沒聽明白。
被日?
也不知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