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裳，深得她心。
“陛下還賞賜了些異國進貢的水果和點心。”林總管著，吩咐太監們將東西都擺到桌子上去。
顏真將那些紅綢都翻開了，果然都是些吃的東西，其中有一大盤是之前和雲淚一起吃的荔枝，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的，又圓又大又香甜。
林總管臨走之際，顏真塞了一串荔枝給他。
“您在這宮裏當差多年，想必是不缺金銀珠寶，那些個俗氣的東西多了也沒用，這哪國所產的荔枝實在好吃，林總管嚐嚐吧。”
她知道，有權勢的太監們斂財多了，是不缺錢的。
但是，主子們能吃到的東西，他們卻是不容易吃到的，尤其是貢品。回想起這荔枝當初內務府隻分給幾位高階的娘娘，她隨隨便便就能搶了淑妃那一份，自然是仗著皇帝的寵信了。
作為貢品的水果，低階妃嬪都是無福消受的，所以麼，這一串荔枝的價值還真不能瞧。
林總管眼睛亮了亮，笑著接下，“顏姑娘真是大方，多謝了。”
“不客氣。”
笑著將林總管等人送走了，顏真轉過頭又去看那件衣裳，將那衣裳從錦盒裏整間拎了出來，身邊的宮女們齊齊發出讚歎。
“好漂亮。”
“你看這雪花的刺繡，好細致。”
“摸上去可真舒服，難怪要叫流仙裙，這衣服隻適合我們顏姑娘這樣的仙穿。”
顏真輕咳一聲，“我平日裏偶爾以本仙自稱，通常都是在懟外人的時候，正常情況下我不會如此自戀，你們也別誇得太過了。”
“嘿嘿，顏姑娘，明日就穿上可好？您平日裏喜著紅衣，也許這雪白的裙子穿起來更像仙。”
“……”
一夜過去。
第二日，顏真穿上了那件雪花流仙裙，照鏡子時，當真也被驚豔了一番。
撇開她生麗質不談，這件衣服本身著實好看。除了選用質地上等的柔軟蠶絲之外，刺繡也是實打實的精致細膩，衣裳淺白，雪花刺繡更雪白，都是白，卻分深淺，穿在身上輕飄飄的，卻又十分有質感。
顏真覺得，但凡是漂亮姑娘，都能將這衣裳穿出一絲仙氣兒。
難怪那妙衣坊老板娘耍大牌，這樣的手藝，連皇帝都服氣了，罩著她。
顏真隨手撈了一把晶瑩剔透的葡萄，就往偏殿去。
……
偏殿樓上，雲淚才洗漱好，便聽到屋子外響起一陣抱怨聲。
“靠！哪來的蜘蛛網，昨還沒有！早知道不穿這件衣服來這兒了，到處都是塵，心翼翼地走過來了，居然又掛了蜘蛛網。”
雲淚眉頭一挑，轉過頭望向房門外。
一道飄逸輕盈的雪白纖影映入眼簾，讓他微微一怔。
她平日不是喜穿紅衣麼？今日竟然換了一身白。
“來，嚐嚐這葡萄，貢品。”顏真衝他晃了晃手上的葡萄。
他回過神，收回了視線。
顏真看出了他剛才有一瞬間的怔愣，便笑著湊上前，問，“我好不好看？”
雲淚唇角揚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隻是一瞬間，又隱了去，走到了桌邊，提筆寫下兩字。
那兩字是：不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