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此話一出,雲淚不再接話,擱下了筆,拿起那顆剝了一半的荔枝繼續剝著。
雲淚口不能言,顏真便也不跟他多話,隻覺得若是自己這麼一直,他都要一直寫寫寫,難免手累。
多了,倒像是在欺負他不會話。
顏真心中歎息一聲。
跟這樣的人聊都覺得不方便呐。
“雲淚,我隻問你個問題,希望問了之後你不會氣惱。”顏真頓了頓,道,“你不會話,是生麼?是這樣的,很多病症,生的不太好治,但如果是外界因素造成的,那就有得治,你是生不能言語麼?”
雲淚搖頭。
“不是生?”顏真挑眉,“那沒準有希望,改日我抽個空去問問禦醫這個問題,看看是否能有所收獲。”
雲淚聞言,正欲提筆再寫字,卻聽窗子外響起了幾道女聲。
“顏姑娘,你在何處?”
“顏姑娘!”
“呀,宮女們又在找我了,想必有事,先失陪了,這盤荔枝留給你慢慢吃,記住別亂跑。”顏真著,起身迅速出了房門,下了樓。
雲淚見次,將手中剝好的荔枝含進口中,起了身,緩步行走到了窗台邊。
不多時,便看見顏真奔向了梨花樹下,喊她的宮女正在那樹蔭之下。
“找我何事?”顏真衝宮女問著。
宮女道:“顏姑娘,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奴婢方才在這附近轉悠,竟沒看見你。”
由於偏殿久無人居,不曾打掃,因此宮人們也從來不進。
顏真隨口敷衍道:“是你眼神不好,我方才也在這附近轉悠呢,正事,怎麼了?”
“哦,香澤國的師求見,奴婢們沒找到顏姑娘,也不能怠慢了那師,便將他迎進了大堂內,顏姑娘您看,見還是不見?”
“那和尚要見我?”顏真笑了笑,“見吧。”
那和尚若是再敢胡八道什麼,她一定懟死他。
帶著宮女去了大堂,花無心正坐著喝茶,一見顏真出現,便起了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顏姑娘,貧僧此番來,是致歉的。”
“致歉?”顏真挑了挑眉。
花無心道:“不錯,為貧僧在大街上言語冒犯而致歉,顏姑娘這樣的妙人,貧僧委實不該誤解你的。”
“喔,既然如此,我接受您的致歉就是了。”顏真一本正經道,“大師沒有別的事兒了吧?若是沒有,我便要忙著練舞去了。”
和尚竟然是找她道歉來的……
也是,之前調侃她是皇帝的多功能暖床女婢,之後被她斥責了一番,事後他或許想通了,這才來道歉。
她先受了他這致歉,算是給他一個薄麵,畢竟要從他身上打探藏寶圖的消息,不能與他太僵。
但她接受這致歉後,便要幹脆利落地將他打發走,無形中告訴他一個道理:我雖然原諒了你,但我目前還是沒有什麼心情與你話。
總要讓人知道,她也不是那麼好相處的。有些道理不必從口中出,聰明人也會心領神會。
花無心顯然是個聰明人,笑道:“既然顏姑娘還忙著,那貧僧就不打攪了,告辭。”
顏真漫不經心道:“大師慢走。”
花無心離開了大堂,朝著宮殿外走去。途經一座假山時,驀然聽見一陣極的破空聲從腦門後傳來,當即反應極快地回過神,截住了那一顆打向他腦門的石子。